梅父笑顏慢慢展開來，：“可以，縣重點自費進了。’”梅母心一塊石頭落地，但仍表示出不滿，甩出一個不成問題的問題：“那你怎不再多考一些分數呢？”她有個習慣，就是一件事發生後不去解決，而是沒完沒了的“如果”、“假設”，去延伸或歪曲這件事。這些都是不敢正視的表現，所以躲在假想。

    此時，梅母的麻友兼鎮長趙誌良打電話來問梅福祁的分數，問清楚後在誇好。梅母信口：“好什，我們都想他進市重點，這子隻考個縣重點還自費。”

    “縣重點好，縣重點沒壓力，男圇嘛，潛力是在高中時暴發的，將來一樣考清華！”

    趙誌良正在外麵喝酒，電話一個聲音從後趕到，竟壓過趙誌良的：“進市重點、市南三中啊，哈，這個容易，那不是收體育特招生嘛，什？梅福祁體育不行，晦，這個你就不懂了，他們是招體育生，降低分數，其實啊，是開一個口子，讓人放水啊，隻要體委開個證明，自己摸點錢，保管進去。市南三中這誌願你填了哦？第一誌願就好了。”

    梅母當是酒後醉言，：“體委怎開得到證明。”

    回答這個問題的是趙誌良，他“嘿”了兩聲：“依曉得剛才話的人是誰？”

    “誰？”

    “體委金主任，金博煥。”

    “啊！這！金主任……”

    “你們梅福祁要進市重點，一句，金主任包辦。”

    梅母子是沉默，決定考慮這話中的真實性有多少。分析下來一半是醉酒之故，另一半是吹牛之故，所以一笑了之，免得抱有希望而換來失望。梅母淡淡地：“謝了。”

    趙誌良那頭喧鬧聲更大，趙誌良：“金主任給你。”這六個字漸輕，可見得手機正在離趙誌良而去的過程中。金博煥一個石破驚的“喂”，震得梅福祁家那嬌的電話承受不住，嗡嗡作響。

    金博煥道：“那你明來一趟體委，趙誌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嘛，準備四五萬就應該可以打通了。”

    翌日。梅家正決定去不去，梅父怕昨夜金博煥信口明，若是去了，六目相對，無話可，會比褲子衣服穿反尷尬百倍，因為衣褲反穿乃是單方麵的尷尬，觀者還會得到身已上的愉悅；而如果去後金博煥苦想半不記得了，便是雙方麵的尷尬。

    思於斯，梅母要打個電話給趙誌良確定一下。但今是普遍揭榜之日，求人的人多，所以趙誌良的手機電話都不通，無奈之下決定圖一下。體委就在大球場邊上，梅父與球場負責人曾有聯係，一年前這個球場鋪了草皮，縣報上曾報道過。不料這次來時黃土朝草皮不見，怪石滿場都是。梅父梅母一路走得扭扭捏捏。進了體委辦公室，金博煥起身迎接，他瘦得像根牙簽，中國領導幹部已經很少有像他一樣瘦的人了。金博煥口氣帶了埋怨道：“你們怎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