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這就走了。”東來順站在廚房門口看見橫天大招呼一聲。

    橫天大擺擺手，沒有作聲，便離開了。

    橫天大走後，東來順拎著開水壺走進來，看到橫天澤神色呆滯地坐在榻上，手拿著一隻發黃了的竹筒。

    “少堡主，洗洗早些歇著吧。”東來順一邊往盆倒熱水一邊說。

    橫天澤沒有任何回應，仿佛此刻他的魂已經被什東西給勾走了，眼神空洞迷離。東來順抬頭看著橫天澤的眼睛，又是五年前那個失魂落魄的模樣。

    橫天澤拿著那個竹筒坐在榻上，一直沉思著。東來順不敢言語，安靜地站在一旁。

    “不吃了。”徇氏擺擺手小聲說。

    “好。”茴香放下湯勺，幫母親擦擦嘴說：“娘，我看你氣色好多了，胃口也開始恢複了。”

    “嗯。”徇氏哼了一聲，又重新躺下閉目養神，喉嚨不時發出喘不過氣的聲音。

    茴香將棉被多折了幾道，讓徇氏盡量靠得高一些。茴香看到徇氏靠在那呼吸順暢了一些，就拿著碗走到巴豆身邊，摸了摸巴豆的頭說：“巴豆，吃飽了嗎？”

    “娘親，巴豆吃飽了，娘親快些吃吧。”巴豆心疼茴香說。

    茴香欣慰地摸了摸巴豆的頭，拿著那個小鐵鍋，用湯勺把最底層結得一層鍋巴刮下來，倒了一些開水混在一起，三下五除二全部吃完了。

    “娘親，你吃飽了嗎？”巴豆看著茴香喝完最後一口稀飯舔舔嘴問。

    “呃”茴香故意打了一個飽嗝說：“娘吃得太飽了。”

    “娘親為何總喜歡吃鍋底飯？”巴豆不解地問茴香。

    “那是因為娘聰明，知道鍋底飯最香。”茴香一邊收拾鍋碗一邊半開笑地說：“巴豆可別跟娘爭哦。”

    “娘親放心，巴豆以後都會將鍋底飯讓給娘親。”巴豆天真地說。

    茴香突然覺得很幸福，上天賜給她如此乖巧孝順的兒子，眼前的困難又算得上什，她勾了一下巴豆的小鼻子溫柔地說：“一言為定！”

    微弱的燈光下，一張有情卻似無情的臉，一雙哀傷深邃的眼睛，癡癡地盯著眼前的物件。知己一人誰是？已矣。她人已離去，本想一生相伴，此生足矣，卻不知造化弄人，生死臨別，陰陽相隔，此事古難全。難怪古人說多情不似無情好，愛喜生憂，癡情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