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誰,玉良嘴關太嚴,死都不說。
花兮嚴刑逼供葫蘆三天三夜,拷問他那個“很厲害的”“玉良暗戀她很久”“但是眼瞎瞧不上他的”漂亮仙娥是誰。
她家玉良如此卓越儀表堂堂,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不喜歡他,她非要衝過去跟人家說道說道。
葫蘆哭天搶地說他不知道啊,他沒聽說啊,就玉良那不近女色身邊相處時間最長的是鴻光劍的模樣,寡得跟蕭九辰有一拚,哪有比他更厲害的漂亮仙娥?!
花兮也覺得有理,百思不得其解。
玉良不肯說,也不肯見她,連著好幾天躲著不來奏善殿,隻是派了一撥人在花兮住的偏殿四周巡邏。
或許是天兵在附近護衛的緣故,花兮總覺得時時刻刻有人在看著她。
那種視線是極熾熱的,冷不丁讓花兮一激靈,扭頭去尋找視線的來源,卻總是撲空。
有時夜,她睡著了,還迷迷糊糊覺得有人在看著她,隻是那目光並非惡意,反而讓人覺得極為熟悉和安心。但醒來,卻發現隻是小白趴在床邊的地上,用碩大的虎頭硬生生擠上來占了她半個床。
花兮疑惑了好幾天,都沒抓到人影,仔細一想,或許是自己大驚小怪,玉良的人都快把偏殿圍得密不透風了,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更何況人。
況且,她還有另一件要緊的事要解決。
……小白不吃飯了。
這簡直就是破天荒奇了怪了,從花兮把它當一隻破爛小白貓養開始算,它吃過石頭、泥巴、自己的屎、別人的屎、嘔吐物、頭發、來曆不明的蛇等無數令人發指的東西,胃口好到喪心病狂。
就這一個毫不挑嘴的畜生,奏善殿大魚大肉玉盤珍饈端上去,竟然嗚嗚嚶嚶不肯吃。
花兮氣得揪它耳朵:“你這不吃,那不吃,什都不吃,我問問你到底要吃什?你要死嗎?”
小白也委屈,抱著癟下去的肚皮瘋狂撒嬌,用碩大的腦袋不停地拱花兮,想從她身上搞點吃的。
花兮急得焦頭爛額,餓著什也不能餓著孩子,結果什好東西都試了,連人參果菩提果人都舍不得吃的海蒼蘭配上靈鳥烤得滋滋作響的肉都試了。
小白隻是聞了聞,淺嚐一口,又不吃了。
花兮蹲下來,敲著它的鼻子教育它:“你怎回事?從前你不是這個樣子的啊?小老虎挑食會死的知不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再不吃我要揍你了!”
花兮威逼利誘,小白眼淚汪汪,一人一虎僵持不下,突然小白開始瘋狂搖起尾巴。
一隻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手上放著什,花兮並未看清,隻看到小白嗷嗚一口,撲上去就吃了,吃了就咽,咽完還要。
花兮驚訝極了,一側頭,映入眼簾的是一襲一塵不染的白衣,那人逆光站著,長身玉立,雪衣墨發,淺金色的光勾勒了頎長的身影,身後藤蘿掩映間大片大片的菩提花開得絢爛。
他從懷掏出一個東西,剛掏出來,小白就急吼吼上去搶了。
花兮這次看清了,竟然是一朵成色絕佳的九品雪蓮。
琅軒淡淡道:“他隻吃這個。”
花兮脫口而出:“這也太浪費了!”
九品雪蓮生在空桑極地雪山之巔,一年能產多少?入藥都不夠。
她之前讓琅軒去采,隻是找個由頭想支走他,沒想到他真去了。去了還真采到了,采到還拿來喂畜生!
“還好,”琅軒道,“其實,仙品以上的靈芝,它也勉強願意吃。”
花兮一時語塞:“怎蕭九辰養小白,就養成這種刁鑽德行了?”
她站起身,看著琅軒,麵上不顯,實際極為心驚。
這陣子哪怕是葫蘆來找她搓牌,門口的天兵都會攔下通報一聲,琅軒就這稀鬆平常地信步走了進來,門口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絕對是蕭九辰派來抓她的,竟然能繞過玉良布下的重重護衛,不愧是蕭九辰身邊的人。
玉良派人送了她一枚信號彈,和當時重錦放出的天族聖印異曲同工,她已經捏在手了。
就等琅軒一動手,她就放信號彈,喊師弟救命。
隻是琅軒怎還在這套?怎還把手揣起來了?怎還望著她?還不動手?還不動?
花兮有點按捺不住了,率先開口禮貌道:“你……還在等什?”
琅軒好像聽到她的聲音才回過神,眼中清晰地倒映出她的影子,唇角一點點勾起,幾乎讓人以為他在笑了。
花兮覺得這場景詭異得很,原本動手就能解決的事情,對方突然笑起來了,而且還笑得十分好看,如冰層乍破,水光瀲灩。
似乎是錯局,她感到右腕上戴著的千絲鐲,又隱隱燙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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