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捧著碗泫然欲泣，他不吃香菇。

    香菇小油菜、香菇燉雞、香菇釀豆腐……

    徐景風這王八蛋，私底下肯定動了手腳。他沈巴巴等了一天，等了一桌香菇大餐。

    臭腳丫子味，真難聞。

    “沈先……，沈，”葉眉端詳了下沈先生的麵色，灰灰的，不太好看“是不是不舒服？”

    “快吃啊。”徐景風長筷一伸，微微笑著夾了顆青菜扔到沈碗，樓下的葉小姐真實誠，香菇沒少放。

    餐桌上方灑下淡黃的燈光，染了香菇味道的青菜在昏黃的光線下綠的發黑，像條臭鹹魚，沈嫌棄的用筷子撥了撥。

    “是不是不合口味？”葉眉想了想“徐翻譯，您家有雞蛋嗎？我給沈攤個蛋。”

    沈，沈，徐景風揉了揉眉心，葉眉什時候和漏鬥這熟了，從進門就直呼其名。

    “他這兩天暴飲暴食，把腸胃搞壞了。”徐景風示意葉眉坐下“不是飯菜的問題。”

    哦，葉眉訥訥坐下，她今天本想把餐盒放下就走，徐翻譯把她拉進了門，說她辛苦了半天，留下來一起用晚餐。

    一陣碗筷的聲音。

    “徐翻譯，我過兩天要和你們部國際司的同事一起去g國。”

    “哦，這季節那會很冷，多準備點衣服。”

    “好。”

    “葉眉，”好聽的聲音響起。“不用一直叫我徐翻譯。”徐景風溫和的說，眸光閃閃。

    不叫徐翻譯，葉眉思考，哦，她明白了，徐翻譯這業務水平，怎也該是處長了。

    “那我叫您徐處吧。”葉眉爽快回答。

    徐景風笑容凝住，眸中閃過一絲失望，他揚了揚眉，無奈說“還是叫徐翻譯吧。”

    錯了，葉眉偏偏頭，徐翻譯臉色也有點灰呢。

    哈哈哈，沈低著頭，大口扒飯，徐惡少也有吃癟的時候，太下飯了。

    …………

    去g國的航班在西亞轉機，帶隊的是m部國際司董司長，m部隨行人員和相關部委的同事，一行人四散在候機廳。大雪封城，停機坪湮沒在皚皚白雪中，候機廳玻璃上有薄薄一層霧氣，葉眉用手擦了擦，湊近望去，雪洋洋灑灑，飛機半陷在雪堆，機翼上厚厚的雪層摞的齊齊整整，像切開的蛋糕斷麵，幾個小小的人影在機輪下奮力揮著鐵鏟。“他們正在挖飛機呢”葉眉回頭，m部隨行的高處端著一杯咖啡，也走到落地玻璃前，杯子上繞著嫋嫋白煙。“什時候能登機？”葉眉問他，從早上八點等到眼下，已經在機場呆了7、8個小時。“今天夠嗆了”高處聳聳肩“這雪哪像要停的樣子。”

    話音剛落，果然大廳響起一陣通知聲，航班延誤，讓乘客集中乘坐大巴，到附近的機場賓館休息。

    “小葉是第一次去g國？”高處拖著行李走她旁邊，“嗯”葉眉老老實實回答。

    “到賓館就趕緊休息，保存好體力。”高處叮囑她“不定什時候就突然襲擊，告訴你可以登機了”

    高處說的沒錯，淩晨5點，一陣刺耳鈴聲響起，葉眉一個激靈起身，話筒前台通知她，抓緊到樓下大廳集合，她搭乘的航班可以登機了。

    困，2小時時差，葉眉算了算，這會兒相當於北京的3點鍾。

    飛機穩穩升起，鉛灰的雲層慢慢散去，朝霞初現，金色的陽光從舷窗照進機艙。機艙一大半坐著g國人，有戴頭巾的大媽，有頭發卷卷臉蛋紅撲撲的娃娃，晨光中一個個微闔著眼，身體隨著飛機的顫動晃來晃去，葉眉的困意消散了大半，心細細盤點談判時幾個重要的事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