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應朝民風開放,但穆棠身為一國公主,在這種時候其實是不方便出麵的。
但她的身後就是撫西侯府,她已於前日嫁給了沈月臨,成了正兒八經的侯府主母。
“蕭鳴,”穆棠接過初桃遞來的暖爐,一隻手抱著,另一隻手放在上方,那暖爐小巧,抱著金絲白底的布套,兩頭綴著流蘇,沉得那狐裘愈發雪白起來,“好一計調虎離山。”
穆棠的聲音很冷,仿佛含著冰渣子,妍麗的鳳眼掃過前排的每一個兵士,她的視線流轉,但那耳邊的墜子甚至都未搖擺,穩當地垂在女子的臉側。
昭陽長公主天人之姿,降生時帝星大放,曾有人直言,若是這昭陽為皇子,必定一出生即為儲君。
穆棠對此隻覺嗤之以鼻,迂腐的文官們的想法與金鋤頭耕地無二,她受盡恩寵,常年伴隨在帝後身邊,看著他們處理政務,耳濡目染之下,帝王之術已學了十成,日常無事的時候還會拎著筆替父皇朱批。
穆棠是從未有過此類想法,不代表她沒有這個能力。
麵對神情冰冷,雍容威儀的長公主,兵士們多多少少都有些怕,雖說臉上不顯,但手中所持盾牌早已微微傾斜,向著自己的方向,而不再如方才般筆直豎立。
兵士中,隻剩一人,依舊冷淡地垂著眸子,右手背後,左手緊握韁繩。
“例行檢查。”
蕭左史終於開了口,他的聲音不算好聽,相比起沈月臨的低沉,蕭鳴的聲線更多是烏鴉般沙啞。
穆棠笑了,隻是那眸中毫無笑意,長公主抱著懷的暖爐,微微歪頭,凜冽的寒風吹起她的額發,穆棠不喜花鈿,認為那是俗媚之物,因此從來都是額頭光潔,眉眼修長示人。
因此,這樣的她要比其他的深宮貴婦更讓人恐懼些。
“蕭左史糊塗,”穆棠的嘴角放了下來,“你可認得此處?”
這是她的住所,世襲王侯撫西侯的府邸,昭陽長公主和雲拂元帥的地界,何時輪到蕭鳴一個二品的禁軍左史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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