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淵與安常走了許久,島上的神獸們送了許多禮物給安常,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來歡迎這個跟隨明淵回來的女子。
好在安常有明淵從前送的百寶袋,不然這多的東西,是真的不知道往哪放。
明淵走的累了,坐在山前的台階上。
安常從袋子掏出來兩個仙果,擦幹淨遞到明淵的嘴邊。明淵沒有張口,安常突然想起來,他向來不愛吃這些東西。
她收回手,坐在他的旁邊,抬手施法引了些水,渡到明淵嘴邊。
明淵喝了兩口,便搖了搖頭。
安常手指一轉,多餘的水便落在了旁邊的花草之上。
他們兩個靜默了許久,耳邊海水翻滾,風浪不停。明淵帶著安常繼續往上,安常突然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找到了生出新翅的方法?”
前麵的玄衣孩童聞言腳步一頓:“果然什事情都瞞不住你。”
“是什時候?”
“昨夜大殿入睡之時,父君曾入夢而來,告訴我解救之法。。”
“……你在猶豫什?”
明淵偏頭看她一眼:“父君石像之中有他留下的內丹,有了它,我便能重回從前,羽翼漸豐,甚至修為仙法更上一層。”
安常知道,在這一切有利的背後,必定存在著某些弊端,所以一向果斷直接的明淵,才會猶豫不決,瞻前顧後。
她問:“你在擔心什?”
明淵不可察覺的笑了一聲:“取出內丹,父君石像會毀,蓬萊山也會重回海麵,暴露在眾生眼前。”
他們此時已走到山頂,明淵望著海麵上升起的璀璨驕陽,驕陽似火,穿透海水,落在他們兩人的眼中,他緩緩說道:“如此,父君生前所願皆會化為泡影。”
安常負手,仰著頭似乎是想要感受穿透海底的陽光,海風吹起她的衣袍:“明淵,經此一戰,你變了。”
“……哪變了?”
“變得畏首畏尾,膽小怯弱了。”她沒有看他,“從前的明淵從來不會顧慮這多,權衡利弊以後,隻要利大於弊,你就會毫不猶豫的去做,莫非……你人變小了,膽子也變小了?”
沒有人敢跟明淵這樣講話,從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明淵目光不變,等著她繼續說。
安常接著說道:“你的父君既能入你夢來,那明淵,證明他已然足夠相信你,相信你已有了保護蓬萊山的強大能力,既是如此,蓬萊在海底還是海上,又有什區別?難道你無法確定自己能與你的父君一樣,保護蓬萊山嗎?”
當年明淵父君顛倒蓬萊時,明淵還是意氣風發,不知天高地厚,隻會惹是生非,肆意玩鬧的年紀。他沒有將蓬萊山托付於自己的兒子,就是覺得他還擔不起重任。
可他卻在最後時刻,耗費心血為明淵卜了一卦,知他今日劫難,所以石像之中才會有內丹,殿中才會有影像,昨夜才會入夢而來。
能為蒼生斷翅,明淵是真的長大了。
明淵覺得驚奇,安常不曾入夢,是如何將父君的心思揣摩的如此清楚?
他忽然想起昨夜夢中,父君瞧著坐在殿中的白衣女子,開懷笑道:“雖為女鬼,但心性可貴,與吾兒甚配。”
他低眼微笑,安常是得了父君認可的女子。
安常偏頭看他在笑,有些稀奇:“你不生氣?”
明淵斂起笑意:“你說的很對,我為何要生氣?斷翅之痛,我此生不想再承受,皆因我怕極了。”他仰頭看著她,“安常,明淵從此以後若都是這樣一個遇事不決,膽小怕事的人,你會如何?”
安常撫了撫自己鬢角的亂發,開口道:“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明淵,我也有一個問題需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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