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對決1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木百子 本章:第十七章對決1

    一、

    四月十六,夜,牢。

    王一同伊慧伊達利再一次來到了牢。

    伊慧伊達利其實並不想出門,但王一還是將她帶了出來,因為皇甫將軍之事一了,他們有可能直接離開京師,再也不回諸龍聯的莊子。

    其實王一在內心還是挺舍不得同藍鳳凰就此分開的,所以究竟這件事做完之後要怎做,王一的內心也有些矛盾。

    但現在,王一把這些都壓在了心底,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事上,皇甫將軍的事情不了結,他便不能徹底安心。

    王一和伊慧伊達利輕車熟路地進入牢,朝著昨日的方向走去,卻不料走了沒多久,便被典獄長帶著一眾獄卒圍在了牢深處。

    “不知大人這是何意?”王一皺眉向眾人簇擁的典獄長問道。

    “何意?事到如今你們還敢再來,倒是令我頗為驚訝。”典獄長冷笑道:“聽你試圖劫獄,帶著朝廷重犯皇甫儼逃走?老弟,哥哥我可是待你不薄,冒著朝廷問罪的危險,處處給你方便,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對哥哥我。”

    “大人這是何話?大人冒了多大的風險,在下心中自是清楚得很,怎可能恩將仇報?想來必是哪個卑鄙人在大人麵前饒舌,離間了你我兄弟情誼,令大人誤會於我,當真可恨!”王一一邊護住伊慧伊達利,一邊大聲辯解道。

    “多無用!你現在退去,我尚可視作不見,若是不肯,就隻能留你在這牢走上一遭了!”典獄長一擺手,眾獄卒紛紛將手中的長槍對準王一和伊慧伊達利。

    “大人!”眼看著事情就要想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王一心中一急,索性豁了出去,縱身一躍,踩著獄卒的肩膀,八步趕蟬,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跳到了典獄長的身邊,然後伸手一抓典獄長的肩膀,再次縱身一躍,兔起鶻落,帶著典獄長一起,回到了伊慧伊達利的身邊。

    眾獄卒隻感覺自己眼前一花,處於重重保護之中的典獄長便不知何時,落到了王一的手上,一時間不盡駭然。

    典獄長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隻是覺得自己一陣旋地轉,便莫名其妙地被王一製住,心中也是一陣膽寒,忍不住有些哆嗦地道:“少、少俠……有話好,這是牢,你就算殺了我,也是逃不出去的。”

    “大人誤會了,在下承蒙大人關照,才能出入這禁忌之地,內心實在是對大人感激不盡,又怎會對大人心生歹意呢?”王一安慰典獄長道:“適才眼見大人情緒激動,在下唯恐場麵失控,導致你我自相殘殺,親者痛,仇者快,所以才想要請大人來這邊,靜聽在下解釋,消解誤會,免得令人得逞。”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典獄長連連點頭:“大俠請,在下洗耳恭聽。”

    “大人容稟,在下此來,不為別的,乃是為了見皇甫將軍最後一麵,大人也知道,皇甫將軍斬刑在即,在下家中與皇甫將軍有舊,特來送皇甫將軍最後一程,並無他意。

    皇甫將軍對朝廷一片赤膽忠心,怎可能隨在下出逃而走?況且,若是在下打定主意要來劫獄,昨日便已動手,又怎會拖延至今日,令大人準備周全,再來次自投羅網?”

    王一的一番話聽得典獄長默默點頭,心想倒是這個理,哪有先宣揚自己要劫獄,然後過一再來的?這不符合常理。

    “所以,這次的事,隻是一個誤會,是有人意圖謀害皇甫將軍,於你我之間饒舌挑撥,成為可恨,請大人明察秋毫,千萬不可中計上當!”王一一邊著,一邊暗中塞給典獄長一根沉甸甸的金條,聲在他耳邊道:“在下隻為再見皇甫將軍最後一麵,還望大人給個方便,在下定然還有厚報!”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本官雖是愚魯,卻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典獄長不動聲色地接過金條,微微掂量了一下,手腕一動,金條便猶如一條魚一般,遊入袖中不見。

    “咳咳,”典獄長咳了一聲,麵色威嚴地對著眾多獄卒道:“事已查明,陳大俠無有劫獄之念,此皆係人陷害,本官決定,此事就此作罷,你等現在都退去吧。”

    於是眾獄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聽從命令,如潮水般退去,僅留典獄長一人在王一的身邊。

    “多謝大人成全,大人明察萬,實在是令在下欽佩!”王一對著典獄長拱手稱讚道。

    “好好,此番鬧劇,倒是委屈兄弟你了,還望兄弟不要生哥哥的氣。”典獄長笑眯眯地一扶王一,對他道。

    “豈敢豈敢,大人不罪,已是人福氣。”王一再行一禮,然後看向典獄長:“那皇甫將軍之事……?”

    “哎呀,你看看我,一起話來就把正事忘了,你且隨哥哥來,日前,哥哥誤信了與皇甫將軍同間那人的話,以為賢弟你要劫獄,嚇得哥哥我趕快把皇甫將軍轉移了地方關押,現在,皇甫將軍已經在別處了,我來為你領路。”典獄長一邊著,一邊為王一帶路。

    “人明白,大人也是職責所在。”王一點點頭,也不與他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一心隻想盡快見到皇甫將軍。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哥哥慚愧,回頭,定叫那搬弄唇舌的人好看。”典獄長連連點頭道。

    一路前行,光線愈發幽暗,也越來越潮濕,直到走了兩炷香的時間,牢深處傳來了滴滴答答的水聲,典獄長才對著王一道:“到了,皇甫將軍就在這牢的最深處的水牢。”

    王一皺了皺眉,邁步走進水牢,隻見水牢中滿是積水,沒人腳踝,牆壁上還在淅淅瀝瀝地往下滴著水,還生有苔蘚,並伴有一股腐爛發臭的味道。

    皇甫將軍被四條粗大的鐵鏈鎖住手腳,呈大字型被捆在牆上,耷拉著腦袋,生死不知,水牢的另一處,則綁著另一個人,正是陳可昭。

    身處這等不見日的環境,別是皇甫將軍這樣老邁病重之人,王一自忖就算是自己這種百毒不侵,金剛不壞的毒人體質,怕是也熬不住許久。

    王一心中憤懣,麵上卻不露聲色,再次塞給典獄長一根分量十足的金條:“此處牢獄實是過於惡劣,皇甫將軍老邁,恐煎熬不得,若是不待行刑之日,便死於此間,怕是大人也難逃幹係,為大人計,不如且將皇甫將軍挪於原本牢房,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是極是極,皇甫將軍為國操勞一聲,自是不該吃如此苦頭,今既然已無劫獄風險,哥哥我自然會將皇甫將軍轉至遠處,好生照看,必不使皇甫將軍亡於獄中,老弟且放寬心。”典獄長全部的心神都被金條吸走了,對於王一的要求可謂是有求必應,不住點頭。

    “既如此,多謝大人成全,在下想要與皇甫將軍幾句話,不知大人可否行個方便?”王一對著典獄長問道。

    “當然沒問題,賢弟請自便,哥哥我去幫你把閑雜人等驅趕開來。隻是這牢重地,還望賢弟不要在此間待得太久,叫哥哥難做。”

    “這是自然,多謝大人成全。”

    眼看著典獄長轉身出去,王一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急切的心情,一個前撲,便撲到皇甫將軍的身前,伸手去探皇甫將軍的鼻息。

    還好,雖然很微弱,但皇甫將軍氣息尚在,這讓王一微微鬆了一口氣。

    為了使皇甫將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王一以雙手覆蓋皇甫將軍的丹田,運功行氣,心翼翼地為皇甫將軍推宮活血。

    過了一會兒,皇甫將軍漸漸轉醒,勉力睜開雙眼,一眼便看到了自己身前的王一。

    “還以為……見不到你最後一麵了呢。”皇甫將軍虛弱地笑著。

    隻這一句話,便得王一心中發酸,他忍住淚水,對皇甫將軍道:“將軍受苦了,且在此稍待片刻,在下先去教訓一下那個搬弄是非的人。”

    王一所的人,指的自然是在另一邊蜷縮著的陳可昭。

    “不要去管那種蠅營狗苟之輩了,咱們長話短,老夫大限將至,時間不多了。”皇甫將軍止住王一的行動,喘息著道:“你所言戰而必勝之法,老夫無能為力,不過思量一夜,老夫思得一法,或對你接下來的武林之爭有所助益。

    老夫一生行伍,攻城拔寨不計其數,若起最擅長之事,莫過於列陣。

    雖然武林中人或與普通兵卒有所不同,但人同一心,事同一理,隻要是事涉生死,人就會有恐懼之心,世間之人,概莫能免。

    陣法的運用,就是集眾人之力,化零為整,眾誌成城之下,即便是膽如鼠的懦夫,也會被裹挾成死不旋踵的勇士,集萬眾於一心,合眾人之力以補個人之缺,這便是陣法之妙。”

    到這,皇甫將軍忍不住咳了兩聲,繼續道:“老夫未曾接觸過江湖中人,所方法皆為軍伍之法,其中細微差別,你當細思。

    以行伍論,軍中兵卒之種類大致分為三種,步卒,弓弩還有騎兵。

    最常見的陣勢當為步卒居中,以泰山之勢壓向敵陣,弓弩分列兩翼,交叉散射,以震敵心,精騎尾隨其後,迂回包抄穿插,以尖刀之勢分裂敵陣,斬將破陣,以潰敵心,此乃兵法要略。

    千萬記得,騎兵之用,非為殲敵,乃為潰陣,斬將奪旗,穿插敵陣方為騎兵第一要務,萬萬不可與敵纏鬥,騎兵一起不可停,衝起來的騎兵才是騎兵,停下步伐的騎兵,連步卒都尚不可及,更遑論其他。”

    皇甫將軍的一席話聽得王一連連點頭。

    “還有,切記,萬萬不可與敵鬥將,老夫知你武林中人多為好勇鬥狠之徒,也有不少人常聽伶人唱戲,言曰: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雲雲,你須知,將乃一軍之魂,不到山窮水盡,不可妄動,否則必有千軍傾覆之危。鬥將本為遠古事,現已不合實際,除了徒增傷亡,別無它用。

    以雷霆之勢,堂堂之陣,對決沙場,戰而勝之,方為行軍拔寨最為安穩之法,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弄險。”

    似乎是害怕王一年少氣盛,皇甫將軍緊緊地盯著王一的臉,直到王一點頭答應,他才放下心來,鬆了一口氣。

    王一這邊答應著皇甫將軍,心中卻在想著之前的塞北一戰,當時,自己這邊與諸龍聯就像是皇甫將軍所言的上古之事一般,高手對高手,卒對卒,如果按照皇甫將軍的話來,這樣的戰鬥無疑是極為幼稚和落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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