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四月十七，淩晨，諸龍聯莊子。

    王一讓隨行的伊慧伊達利等在外麵，自己則整理了一下心情，又走進了這個對他來不啻於龍潭虎穴的地方。

    因為昨他是和藍鳳凰一起來的，當時藍鳳凰的霸道讓很多人都印象深刻，所以這一次，沒有人敢出來阻攔他，也沒有人和他對暗號。

    剛醒過來不久的薑鐵剛一出門，正好看到王一走進來，大驚失色之下，轉身便走，王一心中心事重重，倒也沒有在意。

    走進那個熟悉的院，藍鳳凰已經換上了平日中的紅衣裝束，一隻手拿著槍，靜靜地站在那，看起來像是一直在等他。

    “你怎在這兒？等我嗎？”看到藍鳳凰熟悉的裝扮，雖然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但王一還是笑著對藍鳳凰打招呼道。

    “血！麒！麟！”藍鳳凰一抬槍，直指王一，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著，眼中神色複雜難明。

    王一心中暗歎一聲，心道該來的果然還是要來。

    “我不是血麒麟。”

    “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隻是沒有把全部的事實告訴你而已。”

    王一看著藍鳳凰，心中異常地平靜，甚至平靜得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不是全部事實？那好，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把全部的事實出來，不然，休怪我槍下無情！”藍鳳凰冷笑道。

    “你該是能猜得出來的。”王一歎了一口氣道：“你我都一樣。”

    “什意思？”

    “我不是血麒麟，至少，我不是你所知道的那個血麒麟，我隻是繼任者。

    三個月前，我還隻是一個不入流的無名卒，機緣巧合之下，拜入了金丹門下，成為了血麒麟的弟子，三個月後，我成為了新一代的血麒麟。

    世人皆知，血麒麟乃下第一高手，蟄居南蠻二十年，威震下。卻不知，他們現在所見到的這個血麒麟，已不是當年那個血麒麟了。”王一一邊著，腦海中一邊閃現出前代血麒麟的影子。

    “那原來的血麒麟呢？”藍鳳凰的槍微微顫抖起來。

    “死了，應群虎盟之邀出山，結果剛走出南蠻之地不久，便因為舊傷複發，不治身亡了，而我，則臨時傳承了他的衣缽，被冠上了‘血麒麟’之名，以血麒麟的身份，前往塞北於諸龍聯相爭。”

    王一三兩句將自己這幾個月的離奇經曆講了出來，心中也是無限感慨，這一切若不是他親身經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所以你現在……”

    “嗯，既是血麒麟，又不是血麒麟，是現在的血麒麟，不是世人印象中的血麒麟。”王一點頭。

    “什既是又不是的，感覺好複雜。”藍鳳凰跺腳道。

    “嗯，是有點複雜，不過我和你過的事都沒有騙過你，包括師父，我在拜入金丹門之前，師父就是西門晶。”王一笑道。

    “不管了！師父讓我殺血麒麟，不管你是新的血麒麟也好，還是假的血麒麟也好，總之，你現在就是血麒麟，我還是不得不對你動手。”藍鳳凰糾結了一會兒，索性不再去想，再次一陣長槍，對著王一道。

    “為什？”

    “為什？當然是為了師父的命令！”

    “你師父給你下令之前，前代的血麒麟還活著，所以，你師父讓你殺掉的，其實是前代的血麒麟對吧？”

    “嗚……好像是這樣。”藍鳳凰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可以告訴我一下，你師父為什一定要殺血麒麟嗎？”王一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藍鳳凰搖頭道。

    “不知道？”

    麵對有些驚訝的王一，藍鳳凰摘下麵紗，黛眉輕蹙：“我問過師父，但師父從來不。”

    “即使什都不知道，你師父的命令你也要執行嗎？”

    “沒錯，師父待我如母，隻要是師父的命令，無論什我都願意去做。所以，就算你不是師父所的血麒麟，但你現在既然已經繼承了血麒麟的名字，血麒麟的恩怨情仇自然也要由你來承擔，拔刀吧，這一次不會是切磋了。”藍鳳凰強忍著痛苦，對王一道。

    “……”王一靜靜地看著藍鳳凰。

    “……拔刀啊！難道你要就這樣乖乖受死嗎？！”藍鳳凰對著王一大喊，槍尖再次向前挺近一寸，幾乎要點在王一的鼻子上。

    王一慢慢從懷中掏出那雙殷紅如血的手套，換換地戴在自己的手上，動作緩慢而又從容。

    藍鳳凰靜靜地安靜地看著她的動作，眼睛緊盯著那一雙手套，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般。

    戴好手套，王一又從懷中拿出了那張象征著血麒麟身份的麵具，如同拿著一塊千斤巨石一般，遲遲沒有戴到臉上。

    “你確定要我戴上它嗎？”王一看著藍鳳凰的眼睛：“若是我戴上它，我就不再是王一，而是血麒麟，到那時，我就真的要全力以赴了，咱們兩個人估計隻能剩下一個。”

    “就是因為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麵，所以你今要走的時候，我才沒有阻攔你啊！為什明知道這是敵方的老巢，你還要回來啊！”藍鳳凰崩潰一般地大喊。

    “因為想同你告別。”王一輕聲道：“雖然咱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還是能夠希望能夠好好地和你一聲再會，不想不告而別。”

    聽到王一的話，藍鳳凰沉默了一下，道：“你就沒想過，自己的身份會暴露嗎？”

    “想倒是想過，不過，如果可以拖延一下的話，我還是想要再瞞上一段時間，因為這兩，我很愉快。”王一摸了摸鼻子道。

    “……你走吧。”藍鳳凰愣了一會兒，有些頹然地放下了長槍：“這一次，我不殺你，下一次，你可就沒這好的運氣了。”

    “……好吧。”王一點點頭，將麵具和手套都收了起來：“希望下一次見麵，你能改變主意。”

    著，王一轉身向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轉身向藍鳳凰問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如何識破我的身份的？”

    “當我是傻瓜嗎，”藍鳳凰哭笑不得地道：“昨在涼亭那，你一搭上我的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看似各有所長，實際上卻是同出一源，所修習的內功皆是金丹門常山居士所創之金丹神功，故而，你內功一運轉，我便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