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勸退眾人，衛錦舟協助疏散人群，不一會兒便隻剩我和師父以及昏睡的滄月。

    “師父，到底發生了何事？”一開口，聲音嘶啞難聽，我艱難的滾動了一下喉嚨，定定的望著他，想在他臉上尋到一絲玩笑的意味，但沒有。

    “小寧，我們離開，是不得已而為之，卻也是我和你師姐的選擇。如今我仙身已毀，法力盡失，今日不走，來日也會被眾人所棄。他們真正需要的並不是我，隻是一個能夠庇護他們的人。”

    “你天資聰穎，根骨奇佳，若再用功修煉，將來必能飛升。你師姐受了很重的傷，我必須去外麵尋找解救之法，哪怕無果，也隻求餘下的生命，彼此相守，四海為家……這也是我們最後的心願了。”

    仙身已毀，法力盡失？！看著他的滿頭白發以及陷入沉睡的滄月，隻覺得胸口一陣一陣的抽痛，幾欲窒息。原來這就是雪霧城要付出的代價嗎？

    一時之間，我又突然很想笑。天資聰穎？根骨奇佳？仿佛這世間再也沒有比這兩個詞更可笑的詞。師父啊師父，你不要我便罷，為何要拿這個詞來敷衍我？你的借口找的未免太拙劣了。

    “對為師來說，這是束縛，但對你來說卻不一定。你原本的世界太過複雜，你爹的心願也僅僅是希望你能安然快樂度過一生，呆在這，也許對你才是最好的。但無論你今後如何選擇，留下還是離開，這永遠可以為你遮風擋雨。這也是為師最後……唯一能留給你的東西了。”

    話到此處，我心中的不解、憤懣、委屈統統被滿滿的酸澀淹沒，頓時淚流滿麵。

    “在為師眼，你一直是那乖那懂事的孩子。隻是，我和你師姐終究是不能再陪著你了。希望以後我們不在身邊，你依舊能照顧好自己，百歲無憂。為師言盡於此，小寧，回去吧。”

    我不再多言，抹了淚轉身就走，腳下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我屋的案上放著給你的東西。本想等你及笄之日再給你，如今是不能了，你親自去將它拿走吧。”

    師父的聲音在我身後再次響起，我卻沒有回應他，徑直走了一小段路再回頭望去，原處已沒了他人影。

    正要捏訣離去，手腕卻被一人捉住。

    衛錦舟將一件白色鬥篷披戴在我身上並係好，道：“外麵冷，別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