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喬府的第二天,一大早,融月得知自己即將成親。
她晚間睡得不踏實,被小桃喚醒下了床仍迷迷糊糊的,昨日那幾個嬤嬤又來了,端著些新衣和首飾祝賀她即將成為郢國公府的新夫人,聽得她一激靈,疑心仍在做夢,掐了自己一把,竟是真的。
原來,喬府接她回來是要她嫁人?
甚至她的父親和嫡母都沒有見她一麵,就給她定了婚事?
雖然早看明白自己對於喬府的無足輕重,此刻,融月還是再一次寒了心。
垂下眼睫,這婚事她不應承,喬府她也不想呆了。
怎樣才能從這出去?走得遠遠的,再不回來聽人擺布?
“小姐,晚些時候說是會有繡娘上門來細量尺寸,嬤嬤說嫁衣也要早些預備起來了。”
聞言,融月的太陽穴突突作痛。
她已經費腦殼想了一天一夜了,連爬牆逃出府的主意都思忖過,可惜喬府守院的小廝眾多,這方法是萬萬不行的。
這屋子是越呆越喘不上氣了,融月站起身來歎了口氣:“小桃,出去走走。”
說是出去走走,其實就是在院子外頭附近轉悠,主仆兩人心情欠佳走幾步路排遣,不曾想,到了蘆葦蕩邊竟隱隱聽見有兩個丫頭在說話。
融月和小桃驚訝地對望一眼,悄悄往頭挪了幾步。
“這棗泥核桃糕你怎都端來了!”
“少一盤點心院子那位也不曉得,方大娘就數這棗泥核桃糕做得最好,這盤還是熱的,你快嚐嚐。”
“你就光知道吃,沒想過哄得那二小姐開心了,說不定成親的時候把你也帶去國公府?國公府的門楣可比這兒高!”
聞言,那丫頭嗤笑一聲:“誰願意跟她去了!自小尼姑庵長大,她算哪門子的正經小姐?國公府若是沒點貓膩,這門親事能輪得上她?大小姐還未出閣呢!”
國公府的貓膩?融月不由得捏緊帕子,側著耳朵細聽。
“不就是郢國公年紀大了,前頭又死過兩個夫人?還能有什貓膩?”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表哥就在郢國公府當差,那兩個夫人你當她們真是病死的?”
“不是病死的?!那是怎一回事?”
“郢國公酗酒無度,醉酒後最愛打夫人,鞭子鐵鏈什的都使得,那兩個夫人就是教郢國公活活折磨死了的!”
融月心頭一震,腳下險些一軟。
原來是這般,喬府才打量著把她接回來。
回了屋,融月坐到榻上,思忖著怎樣才能擺脫這樁婚事,擺脫喬府。
就算是在山餓死也強過嫁過去被活活打死。
小桃端了杯熱茶過來,擔心道:“小姐,喝口茶壓壓驚吧。”
熱茶杯給冰涼的指尖帶來一絲溫度,融月突然想起山上遇見的那個男子,他有那多侍從,應當不是什普通人。
“小桃,那塊玉佩你收哪了?拿來給我瞧瞧。”
他不是說過願以玉佩為證,若她以後有什難處,可去東海郡王府尋人!
細細打量小桃遞來的玉佩,融月咬唇,沒想到才過幾日便要人家報恩救她了。
現在,她必須先找個理由出喬府。
喬府主院堂屋。
“夫人,積雲齋那位說是要出門一趟,去廟還願。”
聞言,阮氏撩起眼:“還願?”
底下來傳話的嬤嬤點頭道:“說是先前許願能回喬府靈驗了,想尋一處寺廟還願。”
阮氏嗤笑一聲,捋捋衣服上的紋路,默了一會兒才道:“得,讓她去吧,多帶些人看著,就去近些的報國寺罷,諒她也翻不出什花樣。”
出府的事異常順利。
進了馬車,融月思忖,不知待會能尋些什機會將消息遞出去,除小桃外跟著的嬤嬤還有四人,想硬逃去尋那東海郡王府,怕是難
報國寺坐落在京城西南一隅,雖香火鼎旺,今天來的香客卻不多,寺外隻停著一輛馬車。
寺廟重門輕掩,融月不作他想,推門跨過門檻,直直往走。
報國寺借地勢之高將大雄寶殿建在足有半山之高的高處,漆金的匾額在陽光下遙遙熠熠生輝。
要去那禮拜,先需攀上三百石階。
敬香三支後,融月提起些裙擺,二話不說開始上前攀階。
才剛走了三分之一的腳程,身後的幾個嬤嬤都叫苦不迭起來,直嚷著走不動了要停下來歇一會。融月隻當聽不到她們的抱怨聲,不作任何停留,直直地往上走,攀到頂。
佛殿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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