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宋西辭的目光和我對上，認真而灼灼，“我希望你在騙我，我希望你現在也在騙我。你不是在逃避領結婚證，你隻是忘了，忘了你把戶口本放哪了，是不是？”

    其實至少在這一刻，我是相信宋西辭喜歡我的，他對我也有感情，雖然我不知道這份感情來自什，也不知道是在什時候產生，但到底也喚起了我心中的不忍。

    他的手放在我胳膊上，冰冷而有力，卻被我無情地拿開：“不是，我很感謝你，在我最難的時候幫助我。但是我錯誤地估量了婚姻的意義，我以為和一個像你這優秀的男人結婚是我的運氣。可惜，我的運氣早就在遇到何孟言的時候用光了。所以我沒辦法承載你對我的好，你給我的富足生活，這些很好，是我太貪婪，我想要的還有更多。”

    “比方呢？你想要什！”宋西辭不死心地又握住我的手，“我可以給你，你出來，我想辦法。隻要是這個世界上有人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

    “我想要愛情。”這句話終於出來了，是的，我和宋西辭在一起的時候什都有，唯獨缺失了愛情。

    偏偏這又是一個很奇妙的字眼，很多時候你的愛情訴諸到一個人身上，就難以轉移，難以交換。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我太早地遇到了何孟言，然後傾盡所有，直到今。

    宋西辭的手顫抖了一下，從我胳膊上緩緩滑下去，我感覺，他也選擇了放棄。

    我們倆冷靜了一會兒，也思考了一會兒。從今早上我陪荔枝去醫院開始，就一直在一個很擠很滿的狀態，林惜歡的不期而遇讓我知道了很多故事，有的激烈，有的涼薄，反正它們都堆滿了我的思緒，讓我反而無暇思考我真正需要思考的事情。

    如今宋西辭就坐在我麵前，回避變得很不現實，到底是要麵對要出方法的。

    最後宋西辭先開口：“我還是那句話，尊重你一切選擇。”

    為什，為什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要尊重我？明明可以臭罵我，可以斥責我，可以出他的想法，為什他要尊重我？

    我感覺這種時候，宋西辭對我越好，反而隻會讓我越難受，越無地自容。

    “包括我離開你，離開這個家？“我試探道。

    “包括一切。”宋西辭低下頭，不去看我。

    我倒吸了一口氣，我感覺我太殘忍太過分了，我一直在索取，在提出無理的要求，而宋西辭全然接受了。最早要他幫我報複何孟言的人是我，後來為了保住何孟言當場我們沒有結婚的是我，如今要離開他回到何孟言身邊的人還是我。

    如果這些事發生在別人身上，我會指著那個女人的鼻子大罵婊子不要臉！

    然而當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是個婊子，但是我依舊選擇這做，並且沒有回頭的餘地與打算。

    “對不起，西辭，對不起。”我抱住他，他的胸膛也是那寬廣，而如今，我卻感覺它很冰涼，冰涼得讓我很心痛，“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

    “沒關係。”我原本以為他會一把將我推開，然而並沒有，宋西辭也反手抱住我，還輕輕拍著我的肩膀，安撫我並不平靜的心緒，“你沒有錯，你嚐試了，但是最後結果沒法改變，我不應該怪你。”

    我聽著他的輕聲細語，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樣子。那個時候明明是他用康康威脅我來的，他開門見山要和我結婚，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讓我一半驚訝一半不屑。然而隨著相處的加深，隨著我們為了共同的目的沆瀣一氣，我慢慢感受並接納著他對我的好，他的幽默，他的成熟，他的一切。我以為這樣的宋西辭很容易讓人愛上，遺憾的是，愛情有時偏偏先來後到。

    良久，他鬆開我，雙手握拳放在自己腿上：“我還有些請求。”

    我沒想到，宋西辭最後都湧上了請求這個字，我殷切地看著他，我希望他的請求過分一些，至少能讓我心不這難受：“你，無論什我都答應你。”

    “你要走要和我分開我都尊重你，你要和何孟言同甘共苦我也不攔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對外公開我們結束婚姻這件事。”著宋西辭苦笑了一下，“當然，其實我們也一直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合法夫妻。”

    不知不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事實上很多夫妻關係應該做的事情都和我們沒有關係。如果非要用一個形容夫妻的詞，那“相敬如賓”四個字再貼切不過。宋西辭對我體貼而禮貌，卻從沒有身體上的逾矩，也沒有財產上的糾紛。

    至於他提出來這個要求，我非常能理解。他是一個商人，他需要保持自己非單身的身份，如果被外人知道他離了婚，還是我主動選擇離開了他，對他的事業和名譽無疑都有著非常嚴重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