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葉公館吧,有葉士程在,你一定會安全的。”佟昱勳撫摸著晞儀的頭,柔聲道。
是,留在葉公館,哥哥就少些麻煩,也不必顧慮自己的安危。
留在葉公館吧,現實告訴所有人,所有人都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為什就覺得離哥哥遠了?
“隻是借住幾天,到時候哥哥來接你回家,好不好?”
晞儀聽話地點了點頭。
“哥哥,就幾天,你什都不要變,好不好?”
這沒頭沒腦的話,佟昱勳卻聽懂了。他認真地點了點頭:“好。”
“你答應我,好好地答應我!”
“我什都不會變,你放心好嗎?”
晞儀還是撒嬌地又抱著他,閉著眼睛想:“除非人來搶,不然我不放。”
但又想到什不對。
看她仰著頭眉頭微蹙,就知道她要幹嘛了:“去找衣服吧,我等你。”
可晞儀不知向琛在哪個房間,隻知道老夫人住在後院,葉司令夫婦在樓上間房。既然這快能在一樓給她打掃出個房間,那想必在葉家服侍的仆從也都住一樓吧。
她正想敲隔壁房間試試,卻聽樓上有人說話:“你還沒睡?睡不慣嗎?”
葉士程拿著本書,正趴在對麵二樓欄杆上看著。
晞儀想了想,還是上樓去了。
“葉少,你能借我件衣服嗎?”
葉士程臉色變得又不太好看了,冷冷地說:“明早我先給你找一件,讓人送你房。”
“不是,我不是要女裝。”晞儀咬了咬嘴唇,“男裝,你的。現在,行嗎?”
葉士程低頭想了想,別扭地問:“要我衣服幹什?”
“我在家時習慣了摟著我哥哥的衣服睡……”也不管葉少會怎看她了,晞儀眨著眼誠懇地道,“那樣比較有安全感。”
這話是今天要拿刀刺殺專員的人說的?
不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在那個巷子一直低頭自言自語給自己壯膽的,也是她啊。
葉士程把書拋到書房桌上,前麵走著,晞儀順從地跟在身後。
他拿了件白色襯衣,晞儀卻不走,回避著他的眼神道:“還有褲子……和腰帶……”
葉士程眉頭緊鎖,還是回去拿了。
晞儀害羞地低頭摟緊衣服,周遭充斥著跟他平時身上一樣的味道。
見她的臉微微泛紅,葉士程攔住她道:“你要是真那害怕,幹脆就在我這睡吧。”
抬頭卻見他玩笑著說:“我睡你房間。”
晞儀扭頭要走,葉士程拉住她,半晌道:“我不要你當什丫頭,沒人的時候你叫我名字就好。”
晞儀好似嚇了一跳,直搖頭。
“你都能管左歸衍叫哥,叫我名字又怎了?”
“那,他是左遇的哥啊,我隨著左遇一起叫的。葉少我可高攀不起。”
晞儀鞠了個躬退下,卻感知到身後的人更生氣了!
“話真多。”推脫的時候總有找不完的借口,葉士程冷笑道,“佟晞儀,你利用我,也得問過我願不願意!”
“葉少這話什意思?”怎說翻臉就翻臉啊?
“你真想讓我娶叢姍,好,我娶。”這人端著胳膊倚著牆,邪魅地笑著,“娶完把她丟在府守活寡,讓她一輩子都出不去。”
“葉少始亂終棄我有什意外的,就是娶上十個八個姨太太也配得上您的身份。”
麵對晞儀的反唇相譏,葉士程點頭認同:“如此說來,叢姍也隻能做個姨太太。那……我先娶左遇吧,勉強算是沒辱沒了我們葉家。”
晞儀心知他故意氣自己,但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還真有點被氣到了。兩手捏緊了葉士程的衣服,就像能把他撕碎似的。
葉士程上前兩步,把晞儀圈到懷,俯身在她耳畔低語:“沒想到你這大度,可我隻要一個。你說,我的葉太太,什時候嫁給我?”
離開時一團熱霧輕擦過她的耳廓,曖昧的推拉像是給她的耳朵浸了油又點了火,從一側直燒到另一側。
晞儀也不知該不該計較,許是他故意的,又或者是無意的。他慣會用這種戰術。
而她的心跳又何嚐不是一種蠱惑,一點一點地起伏如同木魚,快把他的心智敲沒了:要他入定,皈依眼前的女菩薩;又要他著魔,任由欲望啃噬,快些放棄抵抗。
趁著葉士程發愣的功夫,晞儀不等被取笑,慌忙甩開他的手。
葉士程還是硬拉住她:“有句話,不說清楚我睡不著。佟晞儀,我所有的算計都是以你的安全為前提。哪怕你總愛丟下我,一個人逃跑。”
晞儀匆匆跑回房卻不見哥哥。看著半掩的窗被風吹得呼呼作響,原來是窗台上放著塊石頭擋著。她清冷地笑了兩聲,忿然之情又湧起。
要是今晚哥哥不來找她,她說不定還沒這……
心虛難道不是先生了嫌隙,才怕人猜疑?
而心虛之人,最是沉不住氣。
晞儀呆坐半晌,要睡時才發現枕頭旁放著一個紙條,豎寫著“念奴嬌”三個字。兩個女字旁用了瘦金體,旁的隻是歐楷。布局也怪,上下結構的分離得幾乎像兩個字,一個女突兀地站出了列,另一個女幼小的可憐。
就是這亂七八糟的一張字條,惹得晞儀哭哭笑笑了半宿,很晚才睡著。
第二天清早,誰也沒想到先來葉府拜訪的會是文婷。
葉士昭吊兒郎當地叼著饅頭跑過去,軍裝不整,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皮膚。
“文小姐,省長有事找我?打個電話就好,何必勞煩文小姐親自跑一趟。咱們出去找個地方坐坐?”
說著就要上手拉文婷往外走。
文婷早聽聞葉二少的荒唐事,做足了心理準備,但也著實被嚇到了。她紅著一張臉快步走到葉士程身邊:“我是來找葉大少的。”
接待專員的事有七成是葉士昭負責的,關於建校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卻也都推在他身上。有油水可撈不假,如今看似有了甜頭,卻不是自己的。
他想不通自己怎這命苦。難道天生勞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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