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兒·弗萊迪。
卡爾德拉姆在心底默念隊伍中唯一女孩兒的名字。他望向了那個纖瘦的背影, 不自覺的微微皺眉。
她…比他想的還更膽大。
這本身是件好事。
但當她毫不猶豫地變成了超人的模樣,完美複刻了那位氪星之子的鋼鐵之軀、蔚藍眼眸,精準的通過了檢測, 調動瞭望塔上的澤塔射線將他們一行四人傳送到了卡德摩斯以後……
實話實說。這還是海少俠第一次清晰的意識到, 如果火星人想走捷徑, 能造成多大的危害與危機。
卡爾德朝紅頭罩的方向看了一眼,男孩兒對人的視線格外敏感,他挑了挑眉, 像是在笑話他的大驚小怪。海少俠並未因此生氣, 他甚至都沒繼續歎氣。
畢竟閃電小子已驚呼出聲, 甜蜜地讚美起了團隊目前唯一的紅花:
“哦~~!真酷!”
沃利雙手握拳, 熱情的靠近了貝兒。貝兒尷尬的僵住了, 不知自己要不要後縮——那其實毫無必要。
女孩兒遲疑的說:“謝謝…?”
沃利覺得她很有趣。
好吧,如果說最初他還對她有些朦朧的男女之情, 現在他就隻是覺得這個姑娘很有趣,很好玩——有點像小動物, 僅此而已了。
他有一點點想要逗逗她。但沃利知道這心態可不夠友好。火星獵人臨走還特意囑咐了他們:‘她隻是有點兒害羞, 給她一點兒時間, 她會融入環境的’。
這明顯就是希望他們別太嚴厲地對待這個外星姑娘…
沃利覺得自己能夠做好。
因此他隻快樂地搖了搖頭。一邊跟上負責導航路線的紅頭罩,一邊在新朋友身上來回打量:
“所以,
沒人覺得我們應該介紹下彼此的能力嗎?”
超級速度的擁有者不自覺地挺直了腰。他對自己的能力很是有著幾分自得,嗯,或者說, 他努力表現得自信甚至自大。
“弗萊迪,你可真厲害!簡直惟妙惟肖, 我都想和你合影了…我本以為隻有火星獵人才能騙過機器的!”
“咳, 既然是我起的頭, 那我先說好了。雖然我還做不到通過高速震動來穿過牆體,但論速度,我也隻比閃電俠本人弱上一籌而已。”
但這‘一籌’,中間卻仿佛隔著永遠也越不過去的高山。
當然了,沃利可不會說這掃興的話。
卡爾德很給麵子。他終究還是歎了口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感到了這層奇妙的壓力。
好吧,雖然在這之前他就已經是同齡人中最成熟的那個了,但現在的隊伍…嗯,明顯有著更多的問題兒童。
“如你們所見,我是個亞特蘭蒂斯人。能使用一些簡單的控水法術,還有比普通成年人強一些的力量。”
紅頭罩輕笑一聲。他看了看卡爾德的體格,直白無比的表示:“你太謙虛了,老兄。”
作為團隊中唯一一個真正的普通人類。傑森毫無怯場的意思。
“我能使用絕大多數冷兵器。擅長潛入與調查。”前羅賓頓了下。“最近準備學著用槍。”
沃利不自覺地吹了聲口哨。閃電小子的臉垮了下來,像是有點兒不知該怎回應這一番話。
兩個男孩兒都感覺得到,其實紅頭罩才是這個隊伍…最特別,問題最多,戾氣最重的那個。
但男孩兒們並無探究背後原因的打算。這幫都當過英雄助手的小青年們都具備著某種遠超同齡人的體貼。
所以最先望向貝兒的還是傑森。他看著那隻一直處在不安情緒中的小熊,忍不住低聲詢問。
【你想說嗎?】
【不想的話,我就幫你蒙混過去。】
貝兒搖了搖頭。她頓了頓,像是想好了什。
“我與我叔叔一樣,他能做到的事,我基本都能做到。”
她避重就輕。還不忘之前為自己加上的某條設定。
“但我的弱點也和他一樣,我-”
“噓——”沃利體貼起來,誇張的比了個手勢。“不必連這個都說出來。”
“……你真厲害。”卡爾德關注的重點則與沃利不同。“其實我一開始就想問了,弗萊迪。”
海少俠的眼神非常清澈。那絲淡淡的疑惑混雜其中,不含惡意。
“既然是這樣,你又為什在這個小隊中呢?”
“我沒有別的意思…但我能隱約感覺到,你應該也能做到心靈感應,是吧?”
他不著痕跡地看了紅頭罩一眼。明示自己看穿了這兩人偶爾的‘竊竊私語’。
“這是非常方便,也非常重要的能力。如果你能嫻熟的運用它們,或許直接加入正聯才是更好的選擇。”
沃利不得不用胳膊肘撞了卡爾德一下,表達自己對他試圖趕走“紅花”的不滿。而海少俠的神情更無奈了。
貝兒則搖了搖頭。不用傑森替她轉圜,她就直白的說出了‘真相’:
“我的心智不夠成熟。”
這是真的。
“也不夠自信。我沒有…嗯,我沒有…充分使用自己能力的勇氣。”
這也不算謊言。
貝兒眨了眨眼。
準確點說。她現在都快忍不住了——她真的更渴望站在這群孩子的對麵,以敵對方的身份享受他們的鐵拳。她希望成為那頭被勇者擊殺的惡龍,而不是勇者本人,或是更離譜的,公主?
實話實說。少年正義聯盟就夠好了。
真去正聯,天知道她會不會一個忍耐不住,直接跳反。
-
我被留在了外頭。
呃,我不確定是不是那一番話令他們更擔心我了,但卡爾德似乎真的將我當成了一個柔弱的,無法適應地球環境的善良火星人。
他的體貼令我有些難為情。我不喜歡撒謊,真的。好吧,我不是不喜歡撒謊,我是不喜歡撒謊的自己。
但總之,他們沒讓我跟著一起進去,而是要求我隱起身型,感知附近是否存在更多敵人。
說實話,這其實是個很好的主意。但考慮到提出要求的人竟然還是海少俠…我情不自禁的為他的關注感到了後怕。
他是個很有領導才能,很細心的男孩。
我更提防他了。
當然了,卡爾德拉姆本人並無任何問題。有問題的還是我。我們這熟了,我覺得我也不用反複提醒你們這件事了:我是個壞女孩兒。必要時可以很壞。
而這幫孩子身上並不存在其它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們都太好了。
好到…好到我仿佛變成了一隻上了岸的深海魚。自慚形穢還是其次的,他們的好——那閃耀,那炙熱,就像空氣,就像陽光。
而那全是能要我命的東西。
我忍不住動了動喉嚨。感到一陣無奈。我本該據理力爭,緊隨傑森的左右。布魯斯的話令我更擔心他了。如果他的生命是我偷回來的,整個世界都想殺了他讓他的命運“重回正軌”…
那我就會讓世界明白帶崽的母熊有多可怖。
但我還是沒跟上他們。如果我沒察覺到那股熟悉的、不容忽視的精神力的話,我說什都會偷偷跟著這幫小家夥,一起潛入這明顯就不對勁的實驗室。
但我太熟悉那道視線,那個靈魂了。他的精神與其他普通惡人相比簡直是燈塔級別的存在,刺眼的很。
於是我幽靈一般貼近了卡德摩斯附近的某棟建築。然後如預料中那樣,被人射了一槍。
對方的動作很快,最重要的是,他在真正‘動’起來以前。不管是心跳還是脈搏,全都毫無變化。
他一點兒都不緊張,絲毫也不害怕。這一槍甚至說不上是有殺意、有惡意的。就仿佛開槍一事是如此的稀鬆平常。
而當他‘動’起來以後…天啊,這家夥無愧他的價格的與名聲,的確是件真正的人形兵器。我之前就忍不住問過他,我想知道他與美國隊長究竟孰強孰弱……
他不喜歡這個問題。
“……你總是這粗暴。”我低聲抱怨,心底升起了淡淡的不耐。“你明知道是我。”
而他則笑了一聲。那雙冷厲的、老鷹般的獨眼望向了我的方向。我很不喜歡被他盯著的感覺——想象一下,我明明已徹底隱形,他看著的地方就隻是‘空氣’而已,但他卻偏偏能察覺我的存在。這不公平!
一想到他也能這樣對付我叔叔…
我就-
“得了吧,甜心。”
男人的聲音依舊冷酷。說出來的話卻很曖/昧。
“‘明知道’?我怎知道來的是你,還是火星獵人?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可愛。寶貝,我就喜歡你對我持有的這份近乎盲目的信心。”
我不說話了。
而他主動收起了那把長度可觀的狙/擊槍,以那結實的可怕,比例卻很優美身體向我行了個邀請禮。
我得說這不倫不類極了,要不是他的製服一直自帶肅殺之感,氣質也很可怖,隻怕會讓我覺得油膩。
但我還是如他所願,顯現了身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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