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尋琢的胸口本就受了傷,被她這一撞,喉嚨頓時有血腥味漫上來,強忍著才沒咳出聲。
但他半分不顯,還在哄懷的人:“阿玨,先鬆開手,我仔細看看你眼睛。”
“不要。”戰玨不肯撒手,“血眼看久了,會做噩夢的。”
謝尋琢輕拍她的背,安撫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至於害怕這個。”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血眼能入夢的。萬一你真嚇到了,以後對我的眼睛有陰影了怎辦?”戰玨半認真半耍賴,“我隻是打累了,需要靠一下,興許休息好了它就正常了。”
“你不給我看傷口到底如何了,萬一真的再也收不回去了,你打算以後就不見我了嗎?”謝尋琢循循善誘。
戰玨將頭垂在他肩上,似乎在權衡,最後還是聽話地鬆開了手。
“那你看吧。”她站直了一動不動,連眼珠都不轉。
謝尋琢仔細查看了許久,終於放下心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習慣了,沒有第一次看那嚇人了。瞪圓的眼睛殺氣減弱了不少,倒有些無所適從的呆愣。
“你的眼睛被它的撞擊氣流所傷,導致一直處於應激狀態,所以才無法恢複原樣。幸好沒有傷到根本,閉目休養即可,我再輔以靈力,能好得更快。”
見她還乖乖地瞪著眼睛,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鬆鼠,他笑著又說了一遍。
“阿玨,可以了。”
戰玨這才揉揉眼睛,很是好奇:“像這樣沒有傷口、沒有流血,甚至都看不出來受傷的情況,你也懂怎治?”
沒想到她一聽自己說沒事就真的立即放心,謝尋琢心中微甜,開起玩笑來:“畢竟我打不過你和沈公子這樣厲害的人,隻能研究研究怎治傷了。”
誰知戰玨頗為認可地點點頭,還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在鼓勵,又似乎是安慰。
一口血終於咳了出來。
“你方才果然被震傷得很嚴重,是不是?”戰玨撫了好幾下他的胸口,“不著急,你先休息。”
她扶著謝尋琢找了個平坦一點的火坑坐下,然後利落地脫下他的外袍,給兩人當坐墊。雖然灰撲撲的,但總比坐在這臭沼澤上好一點。知道他愛幹淨,還用袖子幫他擦了擦臉。
做完這些後,戰玨將耳朵貼上他的胸膛,認真地聽傷口。
謝尋琢沒有拒絕,任由她照顧自己,就連外袍被脫下時也隻是抬眼看了她一下。
為了摸清楚深海殘足奪目魚的位置,他將大量靈力匯於劍尖,才將陣心標記在了魚背上。
為防止移影時的靈力波動被魚發現,趁她進攻時,他圍著大魚疾馳近千米,設下了十二困水陣,終於將它逼出了地麵。
見她有危險時全力投出的那一劍,更是幾乎消耗完了剩下的體力。如今既知她沒有受什重傷,心思一鬆,人也有些疲憊。
“你的心跳好像有點不太對,這是什傷?”戰玨有些困惑,耳朵貼得更緊了。
“那你再聽聽。”謝尋琢輕笑,將劍插在麵前,閉眼念訣。
一道光波將兩人圈住,好似坐在水泡,不過立馬就消失不見了。
“這剛剛對決過,殺氣還很重,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其他的邪物出現。但你我二人皆需療傷,還是以防萬一的好。為了節省點靈力,結界暫時就這大了。”
“我也可以設結界。”戰玨坐直身,不滿他動用靈力。
“你的結界自然也能擋,但殺氣重,容易招東西。我的無聲無息,它目盲才撞上來的。”
“行行行,你先別說話了,聲音都啞了。”戰玨將他攬到懷,“先躺一躺,其他的事情待會再說。”
謝尋琢掙紮著坐好,口中直道:“無妨,你先閉目,我來”
“你先躺下,別用靈力了。”
見他就是不肯聽話休息,非要操心自己,戰玨扭頭就不給他看。
謝尋琢以為自己好不容易哄好,結果她不愛治傷的毛病又犯了,於是努力按住她,去找故意避開的眼睛。
“阿玨,聽話。”
“你該聽話。”
兩人你來我往,結果誰也沒如願,反倒更累了。
胸口又隱隱作痛起來,謝尋琢微喘:“阿玨,別動了。”
“你才別動。”戰玨板著臉開口,胸口也有點喘。看著謝尋琢捧心咳嗽的脆弱模樣,她心中不是滋味。
他好不容易才將那臭魚逼出來,結果自己沒有一擊即中,才導致他沒有及時退身,毫無防備地受了重傷。
“我真的沒事,不過震傷而已,看著嚴重其實不然。可眼睛是重要之處,萬不可隨意對待。你先閉目,待我…”
謝尋琢不說了,因為戰玨看起來不太高興了,他甚至覺得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的眼角有些耷拉,嘴角輕抿,居然有幾分做錯事後的懊惱模樣。
“我真的沒事。”猜她在想什,他再次強調,“你先聽我的話好好閉目,我就聽你的話好好休息,好嗎?”
戰玨抬眼看他:“你說的?”
“我說的。”
“好。”她脆聲應下,此刻卻是像是看獵物一樣,絕不容許逃脫的眼神。
謝尋琢心中一凜,還沒等反應,她就閉上眼重重地吻了過來。他沒準備,被吻得往後仰了一下,唇上潤潤的觸感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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