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鈴。”
“晚修開始啦,都回到座位上去。”
巡堂老師從後門走了進來,開始點人。
她拍了拍祝成真,“你同桌去哪了?”
“哦,她去洗手間了。”祝成真隨口道。
“半個小時之後我再來檢查,要看到人回來。”
老師提醒了一句就走了。
“李蘇畫去哪了啊?感覺晚修之前都沒見過她人。”前麵的同學轉過來問道。
“……不知道,我去找找,不要聲張。”
祝成真示意他安靜一點,把掛在窗台邊的雨傘順手拿上。
時間回溯到晚修前。
下了課,李蘇畫不太想吃飯,塞上耳機,坐在學校角落的涼亭打遊戲。
被拒絕了就被拒絕了唄,多大點事。
她在峽穀酣戰,從天亮打到天黑,完全沒注意到周圍的變化。
嘶……怎感覺周圍這安靜。
她摘下半隻耳機一回頭,發現樓道燈全都開了,還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等雨小一點再回去吧,正好再開一局。
這想著,她又打開了timi。
等她又拿了一顆星,結束戰鬥,準備興盡而歸的時候,恍然發現,雨下得更大了。
李蘇畫:“……”
誰來救救她。
來個人好嗎,求求啦,是個活人就行。
老天爺大概是選擇性耳聾了,半小時內愣是一個打傘的人也沒經過。
李蘇畫抱膝靠在柱子旁,零星飛進來的雨點沾上鬢角眉梢,她人生得又纖細,平添幾分脆弱感。
音樂軟件切成了單曲循環,耳機不斷播放著同一首歌,叫allthekidsaredepressed。
還挺應景。
她望著涼亭外黑的夜色,雨中的燈光變得朦朧,燈下塵土變得毛茸茸的,像蝴蝶一樣上下翩躚。
好累、好困。
她想起來一篇很好笑的文章,叫做《我不想去上學了》。
“我不想去上學了,因為我太困、太冷了,學校也沒有人喜歡我。”
傳世的好文章,應該拿框裱起來,或者刻成碑日夜誦讀。
她就這又好笑又好氣地想著,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夢中發現自己在考物理,卷子上的題目一道也不會,全跳過了,和她一個考場的祝成真一臉無奈,說她是豬。
李蘇畫一下從夢中驚醒了。
……怎可能呢,哈哈,祝成真那有禮貌的人。
她動了動手指,感覺自己好像裹在什溫暖的東西,揉了揉困兮兮的眼睛,低頭一看,發現身上多了一件外套。
咦。
側頭一看,有個人在玩手機。
“醒了?”
祝成真把手機揣回兜,麵目平靜地看著她。
“……我睡了多久?”
“不知道,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在睡了。”
祝成真頓了頓。
“看你睡得太香,就沒叫你。”
李蘇畫覺得臉又開始燒了。
再這樣下去,自己在祝成真心目中簡直毫無形象可言。
“……不好意思,衣服還你。”
李蘇畫低著頭,恨不得給他來個九十度鞠躬。
祝成真沒說什,拿過來穿上了。
雨還在下,好在祝成真來的時候帶了傘,傘麵足夠寬闊,兩人並肩走也不會被打濕。
李蘇畫剛剛看了眼手機,發現第一節晚修都快結束了。
“我們這晚回去,會被巡堂老師抓的吧?”
“沒事,就說你去校醫室了,班主任叫我看看情況。”祝成真對答如流道。
好家夥,這就是常年混跡官場的人嗎。
“那如果老師不信,去跟校醫對峙呢?”李蘇畫追問道。
祝成真看了她一眼,李蘇畫覺得他像是想說“你他媽話怎這多”。
她甩了甩頭,覺得自己夢沒醒。
“不會的,老師們都認識我。”
他平靜卻篤定地道。
“……”
李蘇畫無言以對,甘拜下風。
等他們走回教學樓,卻發現整棟樓都停電了,教室內無一例外發出猩猩般的慶祝聲。
用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爬上樓,趁亂回班,副班正在組織紀律。
“大家不要吵鬧,學委去通知班主任了,大概一會就到。”
“誒,你倆怎才回來。”周昊陽八卦道。
“沒什,我竄稀竄到校醫室了,班長奉班主任之命來看看情況。”李蘇畫故作虛弱道。
祝成真:“……”
周昊陽一臉憐憫:“晚修前就開始竄了吧,那你這褲子不能要了啊。”
“嗯,剛跟別人借了新的。”
“那就好。”
周昊陽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多喝熱水。”
李蘇畫:“嗯嗯。”
傻孩子,真好忽悠。
大抵是學校太老舊,供電係統出了點問題,教學樓這邊的燈暫時不能用了。班主任通知大家提前放學,該回宿舍回宿舍,該回家回家。
撐到現在,李蘇畫也覺得有點餓了,扯了扯祝成真:“走,請你吃燒烤。”
祝成真剛想找個借口拒絕,沒想到對方拿出了殺手。
“你昨天已經拒絕過我一次了。”
“……”
“今天還要拒絕嗎?”
確實不好。
祝成真隻好認栽,在眾目睽睽下被李蘇畫拉去了燒烤攤,後者還不忘給醫院的趙家銘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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