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啾沉吸了口氣,努力壓平嘴角橫生的笑意才按下接通鍵。
她故作平常開口,維持表麵虛假的鎮定:“喂。”
謝暘:“嗯。”
鐵啾故意問:“突然間打視頻幹什?”
這種心境,她都快要忍不住吐槽自己,好作啊!
明知故問!
可她轉眼又得意,因為有作的資本,對方親手送上來的,不怪她。
謝暘不答,隻催促:“還不睡,你明天幾點起?”
鐵啾:“7點。”
謝暘:“趕快睡,我幫你看著鬼。”
話落,兩人一致笑了。
鐵啾徹底繃不住,心情在飛。
“你不睡嗎?”她問。
謝暘說:“等你先睡。”
心好似灌入了蜜糖,甜滋滋的。
鐵啾斂目,閉上雙眼:“那我睡了。”
謝暘:“嗯。”
沒過一秒,她又破功睜眼:“要掛掉嗎?”
謝暘:“掛了還怎幫你看鬼。”
鐵啾臉瞬間在無限度的升溫。
男人目光始終盯著屏幕,鐵啾知道他在看自己,因此又變得害羞起來。
視頻通話睡覺什的,好羞恥啊,怎像情侶戀愛時才會幹的事?
戀愛……
鐵啾被自己這個想法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現實雖然沒有鬼,但她心有鬼了。
翌日,鐵啾照常在鬧鈴中轉醒。
昨晚什時候睡著的已經印象全無,她關掉鬧鈴,看了眼界麵,通話時長停留在280分鍾的記錄上。
鐵啾唇角愉悅地揚起,給謝暘發過去一句:“早安。”
接著她利索下床穿衣洗漱。
此後的時間,他們每天也都這樣保持著聯絡,有時語音,有時視頻。
這種自然,甚至合情合理的行為中總帶著絲絲縷縷的曖昧,午夜夢回間讓人馳思遐想,心生漣漪。
鐵啾經常會有種他們是不是在談戀愛的錯覺,可是又會被拽回現實。
他們結婚了,這很正常。
一直到十月底的深秋,一條關於榮耀歲月女配打人的熱搜讓她從這種狀態中分離出神。
點進詞條一看,是關於鄭如月的。
有營銷號放出她拍戲期間故意ng重來,借此毆打駱瑤,耽誤拍戲進度。
還有營銷號挖出她常年混跡酒吧的照片,上至肥頭油麵的中年男,下至年輕氣盛的小鮮肉,說她是玩咖,模特走秀的資源都是靠交際換來的,包括榮耀歲月女配,也是搶了別人的角色進組。
收工回酒店的路上,鐵啾窩在座椅上仍饒有意味的刷著微博。
戴靜在旁邊說:“這一看就是駱瑤那邊的反撲。”
鐵啾沒吭聲,心認同。
這兩天榮耀歲月剛殺青,這個時間點發出來,不會再影響劇組的拍攝,反而還添了一波流量和熱度。
隨著打人的熱度和輿論發酵,鄭如月被駱瑤粉絲追著罵,熱評一致的呼聲都在聲討無良野模滾出演藝圈。
這件事一連兩天都還在熱搜上,後麵還衍生出了另一個熱搜話題——論演員的自我修養。
拿的就是這次鄭如月打人來舉例點評。
思考了三秒,鐵啾動動食指,精準的按下一個讚。
她能想象到後麵又會變得怎熱鬧。
戴靜知道這件事時,忙不迭跑來敲開鐵啾的門。
她一臉服氣,咬牙勸誡:“姑奶奶,這個時候點讚,你是在添火啊,你們三個關係本來就複雜,你做這種事之前怎不知會我一句,我這攔都攔不住。”
“我就是在添火。”鐵啾直言承認,“上次我被罵那久,有仇不報非君子。”
戴靜扶扶額:“那你就不怕玩火自焚?”
她擔憂說:“到時候又罵你無腦蹭,什時候你才能攢點路人緣!”
鐵啾牽唇笑笑:“攢不住也別勉強。”
戴靜長歎口氣,不再吱聲。
這件事情後,鐵啾還收到過鄭如月發來的私信,但她極少看私信留言,所以看到鄭如月發來的消息時,已經是好幾天後,她在留言極盡諷刺,反口罵她落井下石。
鐵啾譏誚一笑,反唇相譏:“彼此彼此。”
說完,她連微博一道拉黑。
於是在這個十月末的尾巴,在網上一片的罵聲中,這個秋天也快到了盡頭。
十一月,《音你心動》的節目開始了錄製,鐵啾中途從劇組請了假,趕去了丹岐出席錄製,錄製完後又匆匆趕回劇組。
拍戲的日程大多都比較單一固定,每天來回於影視城和酒店間。
兩點一線的生活又繼續過了一個月,十二月的時候,這個冬天迎來了它的第一場初雪。
紛紛揚揚的雪花飄滿了整片天幕,鐵啾抱著暖手寶,瑟縮在片場麵候場。
無聊時,她拿出手機,對著外麵拍了張照,悄悄發給了謝暘。
鐵啾:/圖片
鐵啾:看,東宜下雪了,你那呢?
剛發送完,戴靜端著熱咖啡從旁邊走了過來。
“給。”她給鐵啾遞了一杯,捧著杯子在旁邊坐下。
鐵啾問:“你買的?”
戴靜說:“是祝濤請的,天冷,他請了全劇組喝下午茶,沾光了。”
祝濤是這部劇的男主演,為人很大方,也很有情商,鐵啾覺得他未來發展應該會很不錯。
她跟著彎彎嘴角,小抿了兩口說:“那改天我們也安排一下吧。”
還沒說兩句,片場那邊導演在喊,鐵啾一抹嘴,起身將手機和手上其餘東西一並遞給了戴靜幫忙看管。
等下一場休息時,鐵啾才看到謝暘的回複。
男人語氣帶著溫度,亦有關懷:芝禾很少下雪,天冷,注意保暖,別感冒了。
鐵啾眼角浮笑,指尖輕快打字:知道啦,你也是。
然而現實打臉,某天拍完一場落水戲後,鐵啾當晚回到酒店就噴嚏打個不停。
她搓了搓鼻子,給自己泡了杯感冒靈。
本以為預防一下就沒事,畢竟是在室內拍的,水也不是真的冷水,而是溫水,然而感冒防不勝防。
第三天,鐵啾已經沒辦法去片場拍攝,鼻頭發堵,聲音嘶啞得已經連台詞都不能好好說清。
戴靜陪她一同去了醫院,醫生開出診斷,流行性重感冒
回酒店喝了醫院拿回來的藥,鐵啾埋頭就睡,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意識混亂。
她做了很多雜亂無章的夢,夢戴靜一會叫她起來喝藥,一會又叫她起來去醫院,最後耳邊聲音越來越清晰,鐵啾迷蒙中被人叫醒。
她的夢靈驗了,一睜眼,戴靜果然是在說去醫院。
“醒了,快起來,我們去醫院。”她拉開被子,一邊伸手去扶鐵啾,“你再不醒我都要叫120了,你老公應該也被你嚇到了,讓我務必帶你去醫院,他現在估計在趕來的路上了。”
鐵啾目光渙散,無法消化她這一大段話。
戴靜也沒注意這個,見她還懵著,連夜將人拉起來趕去醫院。
再次醒來是被餓醒的,鐵啾動了動,手背忽然碰到一個什東西。
毛茸茸的。
她定神一看,床邊趴睡著一個人。
謝暘怎在這?
是夢嗎?
她一時分不清。
很快,謝暘也醒了過來,他一抬頭,兩人目光正巧相遇。
“你醒了。”他摸了摸不適的脖子,起身探了下鐵啾的額頭,有些鬆了口氣,“終於退燒了。”
鐵啾還在傻眼:“你怎……”
剛說話,她就被自己的聲音啞住。
她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你怎在這啊?我現在又是在哪?”
謝暘遞上一杯水,回答說:“醫院,這是vip病房。”
鐵啾小抿一口,溫熱的液體讓她喉嚨舒服了一點,心也一陣暖流經過。
她重新問:“你怎來了?我在做夢嗎?”
謝暘伸出手。
鐵啾垂眼,又看他:“幹嘛?”
謝暘:“試試,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鐵啾沒有動,不敢去牽他的手,她改手去掐自己。
“傻的嗎?”謝暘揚聲,一把捉住她,“燒壞腦子了?”
鐵啾臉熱了起來,她感覺自己應該又開始發燒了。
謝暘問:“餓嗎?”
鐵啾機械點頭:“嗯。”
謝暘拿出電話,打給了裴興,鐵啾轉眼瞄了眼窗外,發現天是黑的。
她睡得已經不知道年月了,但是確定了現在不是夢。
這時護士來了換水,交代兩句後又出了病房。
人一走,空氣瞬間變得有些安靜。
鐵啾找話聊:“你怎不回答我?”
謝暘抬眼:“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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