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鏡興衝衝地趕到橫濱,夜鬥早就在那等她了。同行的還有他的神器。
“哇這位小姐是你的新神器嗎?”
她冷不丁地從夜鬥後麵冒出來,把夜鬥嚇了一跳。
他回頭。天鏡正好奇地看著他的神器伴音。
“……啊,是啊。她叫伴音,伴音這位就是天鏡。”夜鬥摸了摸腦袋,“說起來,鏡醬你的神器呢?”
“我家阿玲的話,她不太喜歡和我做這種委托啦。”天鏡自信地露齒一笑,“而且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夜鬥:……
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是該同情天鏡還是羨慕她比較好。
“總之先說一下正事吧。”夜鬥拿出手機,向天鏡展示,“今天的任務就是把這棟大樓的外玻璃全部擦一遍!”
“這對於人類也許是很危險的工作,但交給神明卻剛剛好。鏡醬,一般人我都不和她分享哦。”
天鏡點點頭。她左右看了看,發現這棟大樓不是一般的高,四周都沒有相鄰的建築。
從樓頂往下看,下麵的車和人就像螞蟻一樣。寒風吹過,感覺整個人都在晃。
天鏡伸腳踩住欄杆。
夜鬥拍了拍她的肩膀:“雖然橫濱這邊異能力者比較多,但白天來也還是會引起騷動的。委托人特地請求我們晚上來。”
“鏡醬,我們擼起袖子加油幹吧!”
天鏡:……
她心有好多話想說,比如晚上擦玻璃到底能不能擦幹淨,但——
她最後還是把話都吞到了肚子。好友夜鬥和她一樣是沒有什名氣的末位神明,而且他們都吃遍了生活的苦,神生的絕大多數時候都在為生計奔波。
天鏡曾經問過夜鬥有什理想,他就說想成為家喻戶曉的大神。關於這點天鏡也是一樣。
所以那種和殺人有關的委托顯然就不能再幹下去了。天鏡當時金盆洗手當了緣結神,其實還犧牲蠻多的,因為禍津神確實賺得多一點。人類也有很多暗殺單子,也都可以接的。但那並不是什好事。
至於夜鬥,他好像還在做那種事,又好像連那種事都接不到了,隻能什都幹。
“唉,我和夜鬥也真是難兄難弟。”天鏡失魂落魄地喃喃。
正在擦另一扇窗戶的夜鬥眨眨眼睛:“鏡醬,你剛才有說什話嗎——”
“風好大——我聽不清——”
他脖子上的破圍巾被吹得鼓鼓囊囊,頭發也在空中淩亂地飛舞,看起來傻的。
天鏡:……
“沒、沒什啦!”她大聲地回答,然後飛快地跑到另一邊的玻璃,一個人躲在角落哼哧哼哧地擦起來。
這不擦還好,擦著擦著天鏡就和麵的人對上了視線。
走廊的兩個人好像在談事情,一個是身穿黑西裝的少年,臉上纏著繃帶看起來身受重傷。另一個則是一名身穿和服的美豔女性。
兩人同時朝天鏡看過來,臉上出現戒備的神情。
“……”繃帶少年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朝著天鏡走了過來。他先是摩挲著下巴打量天鏡。鳶色的眼睛仿佛深不見底。
然後趁天鏡左支右絀不知道該做什的時候,他猛地打開窗戶。
天鏡被嚇了一跳。
繃帶少年沒說話,目光卻落在天鏡懸空的腳上。
“這位美麗的小姐,能告訴我你為什會出現在這嗎?”
天鏡也在打量他,這家夥做工考究的西裝以及那價值不菲的布料實在是太引人注意了。
……這家夥,看起來很有錢!
“小姐?”
天鏡反應過來對方在叫她。外麵風太大了。她試探著把頭伸進窗戶:“你好你好!”
“我是來擦玻璃的臨時工,請問有什事嗎?”
會飛的臨時工?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看他們不說話,天鏡還以為怎了呢。她連忙解釋道:“請放心,我在擦玻璃這件事情上是專業的,不會為貴公司帶來任何困擾和不便。而且工作質量也很有保障,不用擔心擦不幹淨!”
說完,她朝兩人咧嘴一笑,露出閃亮的白牙。
太宰:……
紅葉:……
很久之後,太宰才說:“既然這樣,小姐就繼續忙吧。”
“好的好的。”天鏡沒想到這次的雇主竟然這好說話。她的眼睛亮了亮,麵寫滿了高興。
然後她就繼續又擦起了玻璃。
天鏡很有力氣。她可以單手抓著沾濕的拖把在高空作業,手還拎著水桶也不會感到絲毫疲憊。
“居然讓這樣的人來做清潔的活,還真是浪費啊。”紅葉忍不住說。
不知道為什,她對這個奇怪的少女竟然有些好感。淡淡的,就像是遇見了闊別已久的好朋友一樣。
“誰知道呢。”太宰轉過頭看向漸漸昏沉的天空,目光如同一潭死水般平靜。
“紅葉桑。”
紅葉聞聲看向他。
太宰張了張嘴,眼飛快掠過些情緒但又飛快消逝。
怎不說話啊?
紅葉覺得太宰這孩子最近真是越來越喜歡打啞謎了。她可不喜歡猜來猜去。
但這的確也是黑手黨的日常沒錯。
正要說話時,紅葉眼睛餘光又瞥見一個哼哧哼哧忙活的黑影。同樣是在窗外飛著,舉著拖把水桶。
……和之前那個少女一樣嗎?
臉上那種笑容竟然都如出一轍。
不知道為什,紅葉對這個竟然沒什興趣。
*
紅葉走了之後,天鏡就的臉就垮了下來。
夜鬥做完自己的那部分時天都快亮了。他跑過來找天鏡,卻發現她的表情木木的,頭發在晨曦中飄揚著,眼神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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