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上依舊是個豔陽高照的大晴天。
常傾一想到下周就要自己去搭公交或者地鐵上學,心邊有點悶悶不樂。人坐在摩托車後麵,聽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每一刻都希望時間能慢下來。
兩旁是匆匆倒退的光景,常傾此刻不像前幾天有心情欣賞風景。她陷入了沉思,第一次覺得家和學校的距離有點近,要是再遠一點就好了。
她想和席觀竹多待一會。
他開車,她坐在他後麵,隻有他們兩個。
摩托車在一家賣粉的早餐店外麵停下。
常傾戀戀不舍地下車,頭盔握在手,指腹有意無意輕輕摩挲著上麵的雲朵貼紙,巴巴地看著取下頭盔的席觀竹。
正好有一束陽光穿透茂密的樹枝灑在他頭頂,他仿佛被浸潤在橘色蜜罐,周身都是淡淡金黃。連空氣中的浮塵小顆粒,也變得曖昧起來。
常傾:“這個頭盔能送給我嗎?”
“嗯?”席觀竹瞥一眼她手的粉色頭盔,注意到她神情的緊張,莫名湧起逗一逗她的心理,眼底也不由自主浮上一層調侃:“怎?要戴著去搭公交車?”
“……”
常傾後悔自己前幾天一氣之下說出要戴著頭盔去搭公交這種傻話,也想不到他還記著一句那小的話。
“多少錢?我花錢買下來。”她順手將頭盔抱在懷:“那就是我的了。”
席觀竹饒有趣地回:“我要是不賣呢?”
常傾不太理解:“為什不賣?我可以出兩倍的價格。”
“錢呢,我不缺。”席觀竹啞聲笑了,手指在她腦門輕彈:“你既然叫我一聲哥哥,一個頭盔我還能少了你的?”
常傾有點懵了。不是因為席觀竹後麵那句話,而是他剛才的動作。周遭熱鬧的聲音能自動消音似的,匯成了嗡嗡聲在她耳朵外麵又被無情彈回去。
“……”
她反射性摸了摸被他彈過的地方,他力道不重,隻是輕輕挨了一下。但是心底隱藏的糖罐卻被砸出了流心,一直往外冒出黏稠甜膩的液體。
席觀竹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劍眉輕挑,關心道:“弄疼了?”
見人不應話,又開口:“走近點,我看看。”
他還坐在摩托車,背脊微微弓著,修長的腿垂直踩落在地麵,姿勢隨意自然。
常傾也沒扭捏,紅著耳根子,上半身往前湊到他麵前。
也許是被晨光照耀著,席觀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陽光味,與他周身散發出的清冷氣質形成兩種鮮明對比。陽光的浮塵顆粒安靜地圍繞著他,仿佛千萬顆在夜空同時炸開的煙花,每一顆璀璨都落在了常傾心底。
他穿著一件簡約的黑色t恤,連接下巴的脖頸上有一粒明顯的喉結,微微吞咽的時候,喉結會隨之滾動。
常傾一想到今天以後可能沒有什機會見麵,便沒話找話:“有印嗎?”
“有。”
常傾抬眸,眼有些驚恐,再次摸上了腦門:“有嗎?”
“嗯。”席觀竹輕頷首,煞有介事地說:“再不去醫院就要好了。”
“……”常傾頓住了動作。
席觀竹笑了,不再逗她:“快去買早餐,你還有十分鍾時間吃。”
“我今天隨便吃個包子和豆漿。”常傾問:“你要不要?”
“嗯。一個奶黃包。”
“一個就夠了嗎?”
“兩個也行。”
常傾帶著使命來到包子鋪,在琳琅滿目的早點,她忽然犯了困難。
兩分鍾後,拎著兩大盒東西回到席觀竹眼前,先解釋一番:“我覺得兩個你可能吃不飽,本來想買三個,但是三個有點像祭拜時的香火,四個又不太好聽,所以我買了五個……”
“你怎不買6個?”席觀竹睨向她手拎著的包子豆漿,伸手勾過她掛在左手食指上的塑料袋子,意味不明地笑了:“湊夠六六大順。”
“……”手少了幾個軟乎乎的包子,瞬間減壓了很多。剛才買早餐的時候常傾不覺得自己的思想有點兒迂腐,現在聽席觀竹說六六大順後,小臉蛋瞬間滾燙。
難道是和許照待久了,也染上了傻乎乎的風氣,她隻能強行為自己挽尊:“難怪我爸每次吃包子都要吃6個,原來是這個意思……”
與此同時,心對常宏建撒嬌賣萌求原諒她的誣蔑、甩鍋罪名。
席觀竹盯著白色塑料袋的6個奶黃色包子若有所思:“叔叔看著不像是一次性能吃6個包子的人。”
“對啊,估計是有什其他吃得多的技巧。我改天幫你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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