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很快就端了兩碗熱氣騰騰的米粉過來。
常傾用紙巾擦了擦兩雙金屬筷子的頭部,分了一雙給席觀竹。
店外忽然有一陣異常的騷動。常傾抬眸,是許照和他兩個兄弟。
他們像是發現了店內有什價值百萬的好東西,眼睛都發亮了。以許照為首,幾個陽光大男孩大大咧咧地進來。
常傾假裝沒看見許照,低頭吃麵,甚至想把臉埋進碗,但是麵一直冒熱氣,她根本埋不進去。
你別過來啊……
席觀竹並不知道常傾此刻的窘迫和心想法,他早上一般不吃肉類,便問:“喜歡吃肉?全部夾你碗?”
深陷禱告的常傾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然而,上帝並沒有聽到她的祈禱。他們三個男生好像是特意衝她過來,往她旁邊一坐,四四方方的餐桌就變得擁擠了很多。
來了就來了吧,可千萬別問出什傻逼問題。
這是常傾心頭對許照的最低要求了。
“常傾,早啊,你一個人在這吃早餐嗎?”
“……”常傾真的無語。心想,難不成我是半個人在這吃早餐。
還沒來得及懟許照,席觀竹剛好夾了湯粉上粉嫩嫩的瘦肉放在常傾碗。
常傾這才恍然剛才席觀竹是問她要不要吃肉。小臉蛋染上一層粉暈,不知道是吃的粉略燙,還是被碗的滾湯蒸熱氣了。
因為這一筷子瘦肉,許照這才注意到常傾旁邊還有一個男生,不管他是誰,先好心提醒:“唉,常傾不喜歡別人往她碗夾菜,你趕緊的,夾回你碗。”
常傾錯愕:“……”
你神、經、病啊!
席觀竹抬眸,饒有趣地睨向許照,挑眉疑惑地“哦?”了一聲。
隨後,一雙充滿戲謔的黑瞳移向神情複雜的常傾,唇角勾了勾:“你倒是挺了解她的。”
“那還用說?我們的革命友誼是在飯桌上吃出來的。”
常傾努力克製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心情——誰跟你革命友誼:“也沒到革命的程度,就是吃飯的時候不可避免會遇上。”
停頓之後,對著席觀竹又補充了一句:“他是許羨的堂弟,我們認識但不熟。”
“……”許照莫名想到了翻臉不認人這幾個字,悲憤欲絕譴責道:“你也太沒良心了,不熟的話,前兩天拔河比賽我會給你加油助威嗎?”
聽著她倆拌嘴,席觀竹低睫,眼尾的笑意很明顯。握著筷尾的手伸過去常傾那邊,筷頭在離她碗麵五厘米的距離時,正在跟許照掰頭的她手疾眼快護住了自己的碗。
“……”看著常傾護食的眾人。
“都到我碗了,那就是我的。”常傾巴巴道:“還夾回去不太好吧?”
“……”許照感覺胸腔有點塞——明白了,原來她隻是不喜歡他夾的。
九月份的早晨,氣溫熱烘烘,幾個人坐在店麵不大的餐廳,人聲嘈雜,空氣不流通,常傾感覺周遭又悶又熱氣,藍白色校服的背脊汗水直流。
店內牆上裝了四台壁扇,發出嗡嗡轉動聲,盡管偶爾一陣機器風吹來,常傾鬢角處也沾染了粒大的汗珠,尖尖的鼻頭冒著細汗。
常傾把肉吃完後再吃了幾口米粉就飽了,她抽了一張紙,抹去臉頰的汗:“觀竹哥,你要不要喝豆奶?我去拿。”
席觀竹:“喝。”
常傾覺得席觀竹吃相真好看,慢條斯理,而且不是那種特意端著的模樣,隨意自然卻很矜貴。反觀另外三個男生,斯文和狂野形成鮮明對比。
“你們喝嗎?”常傾禮貌性地問了問三個大口喝湯吃麵的男生。
“我要,麻煩你幫忙拿一下~”許照兩個兄弟都要。
沒出聲的許照關注點不在豆奶上,在於常傾喊出的那聲‘觀竹哥’。
他正吸溜著一口麵,聞言抬眸狐疑地看著席觀竹。
哥?他咬斷麵,想到了什,恍然了一聲,看著從凳子上起身的常傾:“常傾,這就是傳說中,你的整容哥哥?”
“……”僵硬在原地的常傾。
“……”其他人。
許照,你趕緊閉嘴吧!
前天兩個班級拔河比賽,張子萱拔河之餘也不忘到處宣揚常傾有個整容後很帥的哥哥這事,不知怎,就傳到了許照耳朵。
沒救了,吃東西都堵不住他的嘴!!!
常傾和眉目微擰的席觀竹對上了視線,在他一臉狐疑下,她莫名有點心虛:“當然不是。”
怕他們不相信,加了一句:“這360°無死角的建模臉,怎可能用冰冷的刀具整出來?你兩隻眼睛看不出來這副好皮囊是天生的嗎?”
順便誇了誇席觀竹,企圖他會忽略掉許照說的那句——你的整容哥哥。
最好不要問她,不然她不知道該怎圓謊。
“……”在許照他們看來就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這帥的建模臉隻有靠整容才能整出來。
整容這事確實也不太好拿出來外麵講,每一個後天加工而成的帥哥美女都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們是整出來的。
這樣一想,常傾會否認也很正常。
許照意識到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話太冒犯了,便順著常傾的話:“你說得對,你長得那好看,你哥能醜到哪去。”
“就算不好看,也不可能到了要整容的地步。”
“……”常傾隻想堵住他的嘴,在這多待一分鍾都要被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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