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絲攀纏在積滿灰塵的家具上,祁褚爬伏在地上,不斷顫動,一身紫袍也早已磋磨得看不出顏色。
他枯瘦如柴,頭發披散,因為許久沒有打理,整個人都亂亂糟糟的,猶如即將餓死的乞丐,正趴在地上喘粗氣。
隨著祁衍的推門,一道陽光正好在他臉上一晃而過。
祁褚瞬間停止了顫動,他身體一僵,緩緩地抬起那張青灰色的臉,早已不複前幾時日看到得光景。
祁褚看著眼前的尊貴男子,咧嘴一笑,口水順著他的嘴角流淌出來,甚為惡心:“皇兄,你來了。”
此時的祁衍負光而立,原本清冷的容顏,在光影顯得更加縹緲不實,脫俗矜貴。
祁衍淡淡地睥睨著地上的腐爛男子,不帶感情地:“嗯”了一聲。
就聽祁褚道:“皇兄,你得逞了,很快父皇的寶座都是你的了,如今看著弟弟這副模樣,你可高興了?”
他咧著焦黃的牙齒,仿佛鬼笑,身子卻從地上,一點點掙紮起來。
祁衍淡漠道:“你多想了。”
祁褚不信,就又聽祁衍道:“你怎樣,與本宮何幹?”
他從不在乎這些不重要的人的醜態。
祁褚艱難地爬向祁衍,嘴溢著口水道:“你自小就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的母親,你跟你的母親一樣,都自命不凡慣了,如今我這般田地,你籌謀已久了吧。”
他的左腿在最後一次逃跑時,就被人打斷,此刻拖拽在地上,留下一片血痕,以及淺黃的尿漬。
在沒人照顧他的冷宮,他不僅遭受著毒癮的折磨,還要忍受,斷腿的疼痛,就連小解都無法解決。
祁衍的眼底卻溢出了抹好笑,他垂眸看著他道:“你覺得,你到今天這個地步,是我籌謀已久所致?”
祁褚一楞,隨即咆哮:“難道不是嗎?你母後看不慣我母妃,你便處處與我們母子過不去!克扣我俸祿,讓我母妃剛生產完便去侍奉,若不是那個賤女人早死,不知我母妃還要受她多少磋磨!都是報應啊,報應!你娘不得好死,是老天看不過去了!唔!”
祁衍直接踹去一腳,把祁褚踹到後麵的桌子下,震下許多灰塵。
他一口血噴出來,縮在桌子底下狂咳,痛到攣縮。
祁衍聲音發冷道:“你叫本宮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的?”
謾罵對他來說,是無法勾起他的怒氣,但侮辱他母後,他斷不能坐視不理。
祁褚掙紮了好久,才發出艱難的聲音,他破罐破摔:“當然不是,怎,太子哥哥你著急了?就這迫不及待的想要殺我?你以為你殺了我,你就能登上帝位,掌管天下了嗎?”
祁衍因為他一直不說正事而消磨了耐心,他正要轉身離開,找幾個刑吏進來‘招待招待’他的時候,卻聽祁褚大罵道:“你做夢吧!有我母妃在,你永遠都是三大家族的敵人!你娘親殺死了李氏雙女,哪怕你娘親的手擦得再幹淨,也會有被李墨淵查出來的那天!到時我們就看著,你的下場會比我還慘!”
他以為祁衍要走,終於說出了爆炸信息。
祁衍剛要往外走的腳步一頓,背對著他的眼也終於露出了抹難得地錯愕。
隻一怔,人影就瞬間折回至祁褚麵前,踩著他那條斷腿道:“你說什,再說一遍!”
祁衍的心不由升起一抹驚慌。
他眯了眯眼睛。
心中暗道:不可能,祁褚一定是在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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