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不見!他怎舍得趁母親病著便把媛兒送進這般是非之地!徐遠山!徐遠山他枉為人父!”徐喬月在殿中口無遮攔,茶盞都摔碎了幾盞,簡直要氣瘋了。
本著自己一人枉受這幽冷苦楚不殃及姊妹,已是老天爺最大的恩慈,如今自己的嫡親妹妹竟進了宮,以自己那片麵的手段心計又如何護她周全!
徐遠山徐遠山徐遠山!
我徐喬月今生,若今生隻可見你一麵,我定要你留下命來!
“誒,婢子這便去說與徐貴人聽。”
嘉果心中自然也是恨上了徐遠山。
當年將小姐送去討好太子,有現今麵上的安逸也是小姐福氣大。
如今前朝失勢又瞧著小姐無意爭寵,便將二小姐送進宮中,如此薄情寡義怎配為人。
可沒法子,現今小姐傷心,隻能盼著二小姐聰慧些,規矩離去,莫要落人話柄。
待嘉果正要出去傳話,徐喬月又叫住了她。
這一叫便抽盡了徐喬月全身的力氣,把她的魂都快抽沒了:“罷了,罷了。召她進來吧,終究是本宮無用,連自家的妹子,都護不住。”
“是!”嘉果一聽轉機來的如此之快,歡歡喜喜的應下便去了。
徐喬月穩定心神,招呼著奴婢們給自己添添神色。
徐喬媛緊緊地掐著手,不安地望著未央宮的大門,心中卻不悔。
她深知父親朝中失勢,姐姐無心爭寵便編排其日子在宮中難過。
雖是自知不應如此,可打探的奴婢口中與父親不多凡幾,加上與姐姐深厚的情誼,終是讓自己一咬牙,入了這深宮。
思及此處心中不免悲戚,幽幽道:“從前信條中姐姐總是寫著,宮中日子雖好過外頭,可亦是希望著我能嫁的良配,幸福一生。如今,倒是物是人非了。”
嘉欣隻得生生將自己的手插進到去,疼了自己也不肯傷了小姐。嚇得徐喬媛也不掐了,隻定定地站著。
嘉欣偷偷地側目描繪著小姐的麵容,心中不免想著老爺不過幾句言語,無非是大小姐在宮中處境艱難一類,小姐便不顧大娘子與自己之勸,硬是借著老爺的力參加選秀入了宮,若此時得不了大小姐的庇護,隻怕明日便要被排擠,這可怎辦才好。
瞧著嘉果喜氣洋洋地來報有請,倆人這才放下心來,款步移至大澈殿內殿。
進至殿內,徐喬媛瞧著坐鎮主位略顯憔悴的徐喬月,諾諾的請安施禮,直到徐喬月叫旁邊的婢子賜座,方開口道:“媛兒深知姐姐宮中時日漫長,便不再去多留意父親如何,隻借力入了宮。媛兒入宮不為恩寵,隻為輔佐姐姐一生順遂平安,不管姐姐今夕如何對著媛兒言語,媛兒此生,不變心誓。若心有他,便如天雷下青樹,燼隨風落!”
徐喬月終究是裝不下那平靜模樣,使給嘉果眼色,待殿內婢子悉數退下,倆人便不顧儀態緊緊相擁。
“……媛兒啊,是姐姐無用……不知你如今住在何方啊,姐姐去求……求求皇後娘娘,叫你到姐姐宮來……”
“……姐姐不必憂心了,娘娘一早便知了。且當日選秀,娘娘親自召見媛兒細心勸告,見媛兒心下堅定方才中選。如今姐姐且等,隻怕不多時,媛兒便是姐姐宮中人了……”
“……好好,好……這次……是姐姐欠她的……”
巳時,未央宮。
“奉皇後娘娘懿旨,貴人徐氏接旨!”
“嬪妾在。”
“貴人徐氏,知書達理善解人意,本宮念其與貴妃姊妹情深,故,今遷至未央宮,宮室交由貴妃分理,賜!”
“嬪妾接旨。”
“臣妾多謝皇後娘娘!多謝蘭追姑姑!”
徐喬媛接過旨意不卑不亢地立在一邊,倒是徐喬月一個勁的感謝傳旨的蘭追,還請人進去吃了盞茶,好好地叫人送了去。
“嘉果,去,給貴人安排大澈殿最近的宮室!”
“誒!”
“姐姐,媛兒想食些桃酥……”
“好,好!嘉欣,快,拿著本宮的牌子,去給你家貴人跑一趟禦膳房!”
“是!”
“……姐姐的好妹妹……受苦了……”
巳時,鳳儀宮,鳳鸞殿。
秦心思瞧著內庭送上來的衣服個個不合心意,正好蘭追傳旨回來,便遣散殿中奴婢,拉著蘭語蘭追說著閑話:“本宮瞧著啊,內庭呈來的那些個料子好倒是好,穿在靈兒身上定是舒適的。可內庭的繡娘送來的花樣子,本宮再如何挑,都挑不出本宮想要的。這該如何是好呢……”
蘭追笑默,沏了盞熱茶放在秦心思手邊,拿上剪子去修花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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