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這是一條平平無奇的普通街道，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街道中間的巷弄陰暗無光，地上殘留著積水，角落擺放著幾個早已裝滿的黑色垃圾桶，靠著牆邊的地方，還坐落著一頂老舊褪色的帳篷。

    帳篷的拉鏈門並沒有關上，能看見麵有一團包裹著人形輪廓的棉質被褥。

    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一個老婦人慢慢掀開棉質被褥，坐起身來，揉著惺忪睡眼，從帳篷探出頭來。

    她年紀大概六十歲左右，身材較為臃腫，穿著棕色外套、黑色長褲，

    頭發淩亂，滿臉皺紋，眼睛較小，眼圈泛黑，眼袋低垂，看起來精神狀況欠佳，眉眼間有種揮之不去的焦慮慌亂。

    清晨的微風吹拂而來，街角早餐店的食物香氣鑽入鼻腔。

    老婦人咽了咽口水，慢慢縮回帳篷，低頭掃了一眼，帳篷角落散落著幾個空了的礦泉水瓶和壓縮餅幹包裝袋。

    “咕嚕。”

    肚子傳來響動，老婦人下意識地準備起身爬出帳篷，然而手掌剛剛觸碰到地麵，便像觸電般急速收回。

    不，不能離開這。

    她望著馬路對麵的公安機關大樓，舔了舔幹裂嘴唇，左右張望一陣，朝著前方走過的一位白領女子低聲喊道：“姑娘，姑娘？”

    那名行色匆匆的白領正玩著手機，聽到喊聲，便用眼角餘光掃了眼肮髒帳篷形似乞丐的老婦人，眼眸浮現警惕，什也沒說，隻是默默加快腳步，離開巷弄。

    “...”

    眼看著白領女子無視自己走遠，老婦人抿了抿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清晰可見的無奈。

    她躲在帳篷又呼喊了一陣，但過往行人要完全無視，徑直走過，要隨手拿出點零碎錢幣，丟在帳篷前方。

    “咕嚕嚕。”

    肚子響得更加起勁了，老婦人坐在帳篷，有些氣餒。

    此時，一名穿著黑白兜帽衫、藍色寬鬆牛仔褲，留著寸頭，釘著耳釘的帥氣少年走過街道，剛好在巷弄前方停下，不斷轉身，左右張望，拿著的手機，響著地圖導航軟件的機械女聲。

    老婦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趕忙把上半身探出帳篷，臉上掛著熱切笑容，朝少年喊道“小夥，小夥？”

    寸頭少年轉過頭來，眼中有些警惕，“你叫我？”

    “對對。”

    老婦人笑著點點頭，“你能幫我去買點吃的？不用去早餐店買，就到旁邊的超市買麵包和礦泉水就行。”

    寸頭少年眉頭一皺，剛要拒絕，老婦人就急忙補充說道:“我真不是乞丐！，這些錢給你，你隻要幫我多買點吃的就行，剩下的錢都給你。”

    她慌忙伸手抓起地上紙幣，又從帳篷拿了點錢，捧在手，懇求道：“求你行行好，幫幫我吧。”

    寸頭少年狐疑道：“大媽你腿腳殘了？”

    老婦人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嗯...”

    “...行吧。”

    寸頭少年遲疑地挪動腳步，從她手抽出了兩張看上去最為幹淨的二十元紙幣，眉頭微皺，警惕道，“就要麵包和礦泉水，種類不挑是吧？我等會給你拿過來，你可別訛我。我可錄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