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穀底風無痕，十蒼涼駐孤墳。四十餘載空牽掛，癡人伴妾不伴君。”一道積滿了滄桑悲愴卻又渾厚洪亮的聲音突然傳到草席上的黑衣青年耳，久久飄散不去。

    “誰？”黑衣男子警覺。

    “世人知醉不知我，你個娃娃問到了又怎樣？我已經在這穀底空守了四十載，你又怎會知曉我的名號？”一身姿挺拔，著麻衣，頭發青白夾雜的老者緩緩走進草屋。

    黑衣青年聽聞一驚，四十年什概念？他四處看了看草屋四周，草屋簡簡單單，隻有幾張桌凳，倒是做得極為精致。草屋的柱梁上，刻滿了奇奇怪怪的符號，像是他曾在書上看過的前朝計年法。

    “倒是我要問你，你是何人？又為何會來到此地？”老者看向黑衣青年。

    “晚輩晚輩顧燃，西疆落陽城人氏，與家叔逃兵災至雲鳶城南。至於為何至此，晚輩也不知曉。”黑衣青年正是消失多日的顧灼。

    顧灼麵對著老者的疑問，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像是無法抵抗。老者有一種由內而發的威嚴，讓堂堂顧灼也有些畏怯。

    “兵災？何人犯我大霓？”老者心中一緊，急忙問道。

    顧灼無語，這都什時候了還大霓不過一想這老頭在這兒待了四十年，確實不知世事。

    “呃是冽北原和濁西森的蠻夷們忽然間大舉進犯，大霓將士難以阻擋。”顧灼心中突然生出一個想法，一方麵他不想告訴麵前的老頭他牽掛的大霓早已經被滅國，另一方麵他也想通過這個從老頭口中得到些什。

    “傅珮舒這子還是這沒用。”老者輕聲呢喃。

    “傅珮舒不是前朝霓國的護國將軍嗎？沐叔提過，二十多年前，父親十八歲生辰那日上陣斬殺了霓國護國大將軍，破敵十萬。”顧灼心想。

    “老伯，冽北原有無數的烈馬，濁西森有各種異獸。大霓將士們恐怕難以久戰。”顧灼進一步試探。

    “哼，我華族當年能統一千年如散沙的北界各族，豈會怕區區蠻夷族。”一直沉靜的老者顯得有些暈怒。

    “那不知老伯身份？”顧灼心翼翼。

    “反正你也沒機會走出這地方了，告訴你也無妨。吾名李靖華，曾經是霓國的龍牙將軍雲鳶城主，還有瀚北王。”老者輕描淡寫地著，眼底又略過一抹無奈和悲傷。

    “什？那怎會淪落至此？”其實顧灼更在意的是他沒機會走出這了？

    “，罷了，我獨自一人在這兒待了四十年，無依無伴，連個話的人都沒有。本已經習慣了，既然上讓你也陷身此處，自然有他的道理。看你這個夥子還算機靈，就給你講一些你不知道的故事。顧燃是嗎？”李靖華走到木凳麵前坐了下來。

    “嗯，晚輩顧燃。”

    “五十多年前，我李氏一族跟霓氏一族同為華族勢力最大的兩大家族。我們並肩征戰所向披靡。記得那年我二十三，長策二十五。我們就已經是兩家的家主了。我們從玩到大，我一向清心寡欲。的時候我就向他承諾，等以後，我一定幫他統一各族，尊他為皇。~”李靖華搖了搖頭，戲謔地笑了聲。

    “我們真的做到了，從我們的祖輩到我們，整整三代人的浴血拚殺，我們華族一統北界。曾經的九大部族，成了大霓國的九大城池。而霓長策，也成了他日思夜寐的皇。”

    “可是成了皇之後的他開始忌憚你的勢力，把你安派到最北的雲鳶城，然後美其名曰賞你一個響亮的稱號‘瀚北王’，希望你能偏安一隅，對嗎？”顧灼搶著道。

    “哼，你子倒是機靈。”李靖華愣了一瞬，冷笑著道。

    “可您又是為何陷在此處四十餘載？莫非這霓皇如此狠心？”顧灼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