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文挑眉,沈年眼巴巴的眼神太明顯,他都不用思索就明白了。
“你喜歡什樣的?”
潛台詞是給他雕一個。
“啊!真的嗎?謝謝姐夫!”
沈年喜出望外,他的性格看似活潑,其實隻是在阿姐跟前,對其他人一向內斂。
即使特別想要的東西,也不會直接說。
但又因為年紀小,心思全寫在臉上。
更何況時文這句話完全問到了他心坎。
他激動的表示自己還要想一下,然後小跑著邁出院子去找木料。
連看沈晚芸寫告示也顧不上。
畢竟看阿姐寫字可以隨時隨地,但找塊好木料做個好硯可趕時間,對於夢寐以求的文房四寶,能早一點擁有就早一點。
沈年一走開,灶台邊便隻剩沈晚芸,她正在用抹布擦細細的灶麵,然後將紅紙平鋪開。
時文自然而然的走至她旁邊,拿起墨塊為她研磨。
簡陋的小院中,二人或站或坐在灶台前,姿勢端正,身形筆直。
濃墨在時文的研磨下漸漸化開,獨特的墨香從竹硯中發散,逐漸襲卷這個空間,雖然環境簡陋,男女顏色灩灩,神色泠然,書香氛圍卻堪稱一絕。
“搞定。”
沈晚芸落筆幹脆利落,很快就將競價告示書寫完畢。
最後一個字落下時,她將筆輕擱灶台邊,拿起半幹的紙墨吹了吹,從容的臉龐上夾雜著幾絲歡愉。
競價結果貼出去後,還是造成了澤雲鎮小範圍的轟動,主要是因為劉大。
正式轉讓儀式定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饒是沈晚芸再如何了解劉大的個性,卻還是被他神乎其神的騷操作給刷新感官。
他竟然自帶了千字獲獎感言!
天色正好,微風不燥,沈晚芸的麵攤前幾乎集聚了大半個鎮子的居民,七嘴八舌的聚在一起討論著攤子的新主人會是誰。
在她把結果貼出來後,一臉得意,穿著新衣裳的劉大從人群後方擠進來。
然後站在了灶台上,雄赳赳氣昂昂的掏出宣誓詞,哦不,他請教書先生幫忙打的千字小草稿。
劉大其實不認字,隻是覺得拿著寫了大字的墨寶裝樣子念會顯得有文化一些。
但麵對繁雜冗長的句式,啥也看不懂的他覺得臨場發揮。
光是感謝朝堂感謝今上感謝家人感謝鄉親就足足念叨了五分鍾。
他越念越投入,越念越激動,興奮的情緒溢於言表,情緒高昂,唾沫飛揚,恨不得在台上痛哭流涕。
最後在講到自己幾歲會翻身幾歲會爬爬,抓周抓了一把大勺的時候,被忍無可忍的時文對著屁股踹下灶台。
不堪其擾的鎮民順勢蜂擁而上,強行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畢竟他們都覺得劉大抓到的不應該是大勺,應該是木魚,不對著香客念個二八五十遍經文,都對不起他這般持久的天賦。
看完熱鬧鎮民作鳥獸散,劉大和他媳婦留下來,跟著沈晚芸去家中學習糯米白糖糕製作秘方。
考慮到他們夫妻倆不識字,沈晚芸原本想寫下配方用量的心思也淡了,隻好手把手的教他們。
“就這簡單?”
看完製作過程的劉大一臉懷疑,那好吃的糕點材料和製作方法竟然那簡單,他表示十分不信,但在邊吃成品糕邊聽沈晚芸叮囑注意事項時,這些不信又轉化為不屑。
這簡單的糕點他看一遍就會了好伐?自信滿滿的他淨手擼袖,邁著囂張的步伐走向灶台,還故意用大將站在一盤的時文擠開。
他可是還記得下午被踹之仇!
時文挑眉,在劉大撞過來的前一秒不著痕跡的閃開。
他手上沒有其他動作,麵色也毫無不愉,明顯是懶得計較。
劉大見一擊未成,便也歇了心思,他擺擺手,示意灶台前的眾人閃開。
是時候展示自己廚神的天賦了!
化冰糖,攪粉漿,蒸粉糊,一套蒸糕動作學得有模有樣。
直到撚起第一塊糯米白糖糕,他得意洋洋的讓一臉猶豫的自個兒媳婦先試試。
劉大媳婦接過,輕輕的咬了一小口,然後差點崩了自己的牙。
硬得跟板磚一樣,遇見歹徒可以直接掏出來當凶器砸人腦袋了。
“注意火候。”
沈晚芸麵無表情的撚起一塊,拍在劉大自信的大臉上。
別以為她沒看見剛剛劉大的小動作,她的人隻有她能欺負,別人都不行。
用也不行。
又燙又硬的感覺讓劉大斯斯吸氣,忙不迭往後退一步。
“鐺~”
堅硬無比的瑩白色糕點掉在地上,砸起小小的土坑,發出石板磚落地的聲音。
劉大傻眼了,那簡單的東西為啥沈晚芸輕輕鬆鬆就能做一屜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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