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凍療養院內。
小醜拉開袖子,盯著自己的手,上麵依稀還有針管的痕跡。當時,遲早枝眼神冷漠,沒有熟人的那種溫和,隻有戲謔。
小醜他咳嗽了一聲。
旁邊的治療師是他對象,拉過他問了一聲:“你感冒了?”
小醜問:“我有個朋友遇到了一些麻煩。”
治療師點點頭,承受了別人理解不了的笑意。
那個朋友說的不會是你吧?
治療師沒有拆穿。
小醜覺得自己有點大冤種,但是想想也不算:“我有個朋友,他認識的一個人被別人嘴了,他要不要罵回去呢?”
他進行了抽象的藝術加工。
治療師提出了關鍵性的問題:“他們是什關係呢?”
小醜急得跺腳,他直說這不重要。
治療師見他急了,也認真思考了下,最後得出結論:“嗯,這怎不重要呢?”
小醜感覺,行吧。
他還真不想說。
一分鍾後,治療師沉吟了下。
她得出一個結論:“你不會是在外麵做別人的舔狗吧?”
小醜很大聲地否認,他甚至跺了五下腳:“不是。我們是熟人!!”
治療師想了下,她提出另一個疑問:“別人覺得,嗯,還是你單方麵覺得?”
真真真直擊要害。
這下,聊不妥了。
我們轉向現實看,遲早枝參與的下個同框活動是全體訓練。而小醜這個問句自然不止一個人聽到,一個異能者見到小醜的動作有點機械,問完得到了線索。
小醜一定是被異能者攻擊了。
這個異能者調查了一圈說:“我想,是療養院的人動的手。”
路人愛豆黑眸沉沉:“這都不放過我們嗎?”
療養院的院長不是個好東西。
他們待在這,也是無處可躲。
已經什都沒有了,卻還小心翼翼地維持那點正義感,不是頭鐵嗎?
這條路前途未卜,他們不是上帝視角,他們處在一切皆有可能的昏暗的黃昏。
“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很靠譜的爭議戰士江慕之掃了眼小醜的傷口,他自己都這樣說。
小醜不知道自己該什心理。
遲早枝或許是療養院的人。
他張張嘴,下一秒又啞巴了。
因為江慕之已經進行到鼓勵士氣的階段,他說:“我們會懲罰那個人的。”
治療師很認真地說:“砰砰砰,我們一拳打死!”
她覺得,小醜陷入了不正常的友誼中,陷入了某種pua受害者心態。
糟糕。
他們談論著自己印象中的壞人,談著那些高尚的道義,談著每個人的生活,還有未來美好的願景。
小醜對比了下,他說:“沒關係,我自己不小心磕傷的。”
小醜當然懷疑遲早枝,但不確定。也許某種直覺告訴他不是,也許是他自己為遲早枝辯護,各種想之下,小醜放棄了這道選擇題。
江慕之的眼睛像某一種精準的審判。
小醜躲開了。
他不敢站在下麵。
江慕之瞧了他一下,幹脆笑了:“算了,當事人都不在意。也許有些人真的被療養院養廢了,能幫療養院做事的人,不就是垃圾嗎?”
“今天被打,哪天被殺了還不喊疼,那你就是離開了。”
他們都內涵著,帶了很多怒氣。
因為小醜太……太不生氣了,好像待死的羔羊。
下次全體活動到的時候,大家還是對作惡者生氣。他們一個個貶低的話說得比誰都厲害,小醜想,會不會隻有自己落入遲早枝的陷阱了呢?
為了這點渺茫的可能性,小醜期待下次見麵。
很熱的天氣下,果凍療養院迎來了第一場活動。所有病人都需要出場,他們要見一個“幫助他們發展異能”的人。
這些曾經名盛一時的天才們表示無語,他們不說具體什原因,就是單純地感到荒謬。
十年前上高中,十年後回到幼兒園深造。
台上的人不會和他們感同身受,年輕女人站在明媚的陽光下,她穿得很簡潔,耳邊綠色的耳夾在閃閃發光。
她的朗讀·如此文藝,某種程度上算凡爾賽:“我不是天賦特別好的人,到現在也不算很厲害的人。一路以來,承蒙關照。”
“到現在,可以說既憂且喜吧。”
“我學過一一些前輩的經驗,自己也有過試錯的過程,希望可以給大家帶來磨礪,帶來實力上的進步。”
“因為……這才是領導讓我來這的初衷吧。”
底下的幾位異能者聽得很認真,他們想要跳出一些錯誤,但發現這個人說的都是廢話。
什成功學一樣的東西,如果療養院真有這種純潔無瑕的人,那可是燒高香了。
但更可能的是,這個人是裝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聊齋。
江慕之這種人的眼神是不一樣的,他對她有愧,所以一眼就可以認出來,所以迎來了更洶湧的沉默。
而第一次自我介紹之後,緊接著的程序就是真真正正的麵對麵訓練了。
人群中,很多人緊張著。
遲早枝給他們說了個目標:“每天都要進行晨練,大家早點睡,我準時叫你們。”
“今天的課程是舒展。”
療養院的病人本來就不多,總共十幾個人。江慕之眼高於頂,江慕之低下身子做俯臥撐。
小醜與遲早枝對視,陷入了僵持。
另一個人替他請假:“他腿瘸了,不能動。”
這個聲音如此溫婉,像清晨的鳥鳴。
遲早枝誇了一句:“身殘誌堅。”
其實——
小醜舉手說:“我已經好了,傷得不嚴重。”
怎覺得,這句話是在內涵她呢?
遲早枝思考了下。
遲早枝再看看舒展運動手冊。
她說:“要不你……跳個廣場舞鍛煉一下身體?”
小醜杠回去:“什是廣場舞?無趣的東西。”
他約莫覺得遲早枝是嘲笑它見識少了。
舒展運動和眼保健操效果差不多,有用是有用,用的人也不多。
遲早枝想起自己學習魔法時,別人給自己的建議。她想了想,而後評價:“要不你先活動一下眼睛和手,以此鍛煉一下。”
小醜拒絕:“我不需要。”
遲早枝在他麵前,臉色居然可以很無辜。
裙角飛起,耳朵微動。
她望著你,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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