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門，看見天色黑沉沉的，好像快下雨了。

    晏桉連跑了幾個街區，終於趕在下雨前，氣喘籲籲的跑到了家門口。

    家的燈滅著，晏桉踩在小書包上，打開了門鎖。

    “媽媽，我回來啦！”

    客廳滅著燈，晏桉便轉身進了媽媽的臥室。

    剛打開門，房間內就傳來了一股刺鼻的酒精味。

    臥室同樣沒有人。

    晏桉捂著鼻子，將散落了一地的空酒瓶撿起來，收進了門後的蛇皮袋。

    自從媽媽出了一趟遠門後，她就像換了個人一般，變得嗜酒貪睡，還總是莫名其妙的衝著晏桉發火。

    晏桉已經不記得有多少次，被醉酒的媽媽鎖在門外，直到第二天清晨，從宿醉中清醒過來的晏媽媽，才發現在門外等了一整晚的晏桉。

    清理完垃圾，晏桉突然眼前一亮，他看見桌子上擺著一杯已經化了一半的巧克力聖代。

    晏桉盯著巧克力聖代，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

    小孩的自製力沒有那強，很快他就忍不住了。

    “我就吃一點兒，剩下的留給媽媽，媽媽應該不會生氣的。”

    聖代好吃極了，晏桉一時沒忍住，多吃了幾勺。

    隨著“咯吱”一聲，不知道咬到了什，牙被硌了一下。

    晏桉猜想是巧克力豆，嚼了幾下，一股苦澀的藥味迅速在口腔間蔓延開來。

    就在這時，臥室門被打開了。

    晏桉立馬抬起頭，笑著喚道：“媽媽，你回來了！”

    “你在這做什？”

    “媽媽，我在……”

    晏媽媽看著他手拿著的東西，頓時意識到了什，目光閃過一絲驚慌。

    她疾步走過去，一把奪了過杯子，扔進了垃圾桶，轉身衝著晏桉吼道：“誰讓你亂吃的！”

    “媽媽，我……”

    晏桉知道自己闖了禍，可還沒等他認錯，就被媽媽強行拖拽著進了衛生間。

    媽媽將他摁在洗漱台旁，用牙刷柄伸進他喉嚨深處，用力的攪弄。

    “吐出來！快吐出來！”

    透過濺滿水珠的鏡子，他看見了表情扭曲的媽媽，就像一隻暴怒的獅子，說不出的可怕。

    晏桉覺得害怕極了，再加上喉嚨的不適，眼淚瞬間就盈滿了眼眶。

    他小聲的喚著“媽媽”，可是晏媽媽卻突然給了他一耳光，猛地將他推倒在地。

    “我怎就生了你這個怪胎。如果不是你，他也不會……也不會……”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晏桉看見媽媽哭了，也顧不上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從地板上爬起來，跑到媽媽身旁。

    “媽媽，以後我再也不會偷吃東西了，別傷心了。”

    當時的晏桉還不知道“怪胎”是什意思，他還以為媽媽是在為了自己偷吃而生氣。

    他從口袋掏出紙巾，站在板凳上想要為媽媽擦眼淚。

    媽媽側臉躲過了觸碰，罵道：“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媽媽……”

    晏桉覺得委屈極了，嗚嗚咽咽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