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距離營地還有幾遠?”陸姝瑤抬頭有氣無力的問。
她從沒走過這多路,從沈韶讓她跟上起,陸姝瑤便老老實實跟在了沈韶的馬後,她怕自己稍一猶豫,這男人就真把她一個人扔這兒了。旁人許是有君子之風,沈大公子?還是算了吧。
他們像是走了很久很久,可又像是才走了沒多久。營地在哪兒呢?陸姝瑤遠遠望過去,隻有一大片顏色枯黃的草地和森森樹林。
“按你的腳程,還要兩個時辰。”沈韶居高臨下的看她,一丁點拉她上馬的意思都沒有。
前麵的青年騎著高頭大馬,一身淺色衣衫襯得他身姿筆挺、風度翩翩,隨便一個角度看過去皆能入畫。尤其他優哉遊哉的模樣,不像是趕著回去,倒像是來林間散步來的。
可憐的陸姝瑤遠遠墜在後麵,但凡她靠近一些,馬稍許有點反應,沈韶就會遞給她一個清冷的眼神,像是在不斷提醒她走遠些,別靠太近。
那嫌棄的意味,叫人憋屈的厲害。
原本心還鼓著勁兒,咬牙堅持著,聽沈韶說還要走兩個時辰,陸姝瑤頓時泄氣了。她一個嬌小姐哪兒走過那多路,從前走過的最遠的路,便是南城街市那一條。
她委頓在地,長長的衣裙鋪散開,像是叢林間無端開出的一朵花。陸姝瑤不顧形象地坐在枯黃的草地上,有些頹靡:“沈大公子,我可以休息會兒嗎?押解犯人還有休息的時候,何況我也不是犯人。”
沈韶瞥她一眼,他其實想早點將這麻煩解決,但看陸姝瑤氣喘籲籲的模樣,還是點了頭:“可以。”
他長腿一邁從馬上下來,動作利索,姿態優雅,一看就是個騎馬高手。沈韶也不看她,獨自在離陸姝瑤一丈遠的地方坐定。午間的眼光散下來,像是給男人度上一層光暈。
陸姝瑤皺了皺眉,這男人確實有一張好皮相,就是太冷了,也沒什憐香惜玉的心。以後誰若是嫁給他,定要吃不少苦頭。
“啊對了,沈大公子,剛才你射殺了一頭黑熊,為什不想法子把它帶上,到時候獻給聖上就是大功一件,若是拔得頭籌,還能得聖上的賞”
說來也怪,大家都在圍場四散開拚命狩獵,爭取拿頭名呢。沈韶的馬上卻幹幹淨淨,半隻獵物都沒有。
沈韶聞言突然低低笑了一聲,他狹長的眼睛微抬,露出深邃黝黑的瞳仁,極黑又極深,好像一直通往無盡深淵。陸姝瑤隻掃一眼便飛快挪開,她這才想起剛才那話有些唐突了,這人根本不受聖上待見,就怕得了頭籌亦沒有絲毫獎勵。
陸姝瑤忽然有些可憐他,好身份、好相貌、好才華,卻得不到應有的待遇。她恍惚想起上輩子的自己,一樣沒有好待遇。他們倆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同病相憐。
沈韶皺眉,語氣更冷了:“收起你那副憐憫的表情,不需要。”
他煩躁的起身,似是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一步步向著陸姝瑤靠近。他步子邁的不大,卻極穩,有種很強烈的侵略感,陸姝瑤下意識的揪住衣服領子,目光警惕地看著他。“你、你幹嘛!”
沈韶這時已經站在陸姝瑤身邊了,高大的身影將她周遭的陽光一整個遮住,強大且壓迫。他垂下眼,語氣淡淡:“將外衫脫了。”
陸姝瑤瞪圓了眼,愈發警惕了,她抓著衣領的手甚至微微顫抖。
沈韶嗤笑一聲,語帶諷刺:“你的外衫上有刺激馬的香料,脫了外衫抱緊在懷,我才能騎馬帶你回去。”他說著抬頭望了望天色,“我可不想天黑時還呆在這。”
其實沈韶完全可以不管陸姝瑤,轉身離開。可這女人弱的跟貓崽子似的,他怕他一走,她就死在不知道什動物的利爪之下了。如此想著,他心頗為嫌棄,弱雞就是很麻煩。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