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顏搖搖頭：“臣也記不清了。”

    “記不清便記不清了吧。”莫風伸手幫言顏把汗濕貼在額前的頭發理好，安慰道，“想來也不是什好事，忘了才好。”

    言顏仍有些沉浸在方才的夢中，對莫風的動作渾然不覺，隻聽到他忘了才好，唇角浮現一絲苦笑，若是真能忘了，若是真能忘了，倒好了。

    莫風見言顏竟然沒有躲開，擔心之餘也有些開心，放柔了聲音：“最近到底遇到什事了，我看你狀態很不好。”

    “隻是一些可有可無的瑣事罷了。”言顏靠在車廂上，心頭惶恐，卻不能向莫風起半點。她可以感覺到體內真氣在漸漸流失，精力在漸漸衰弱，這種感覺，上一次出現是在冰清玉潔發作之前。可是，她明明記得師父告訴她，毒已經完全清了。

    莫風看言顏額頭上冷汗一顆一顆往下滴，怎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又擔心又氣惱，這個人到底還是不信任自己。

    “言顏！”莫風直視言顏，非常鄭重地喚了一聲。

    言顏看向莫風，有些不解，這還是第一次莫風這樣喚她，從前都是“言兄”“言卿”之類。

    “朕是九五之尊，是下之主，不管你遇到了什，朕都可以幫你解決。”莫風這句話得斬釘截鐵，言顏卻聽得心中發苦。

    自己遇到的事，不管是聽風樓還是一門，又或者是自己的身體，都是哪怕九五之尊，下之主都無法解決的，這世間之事，果真不是事事都能如人願的，便是這下之主，也總有解決不了的事。

    言顏費力擠出一個笑：“我真的沒事。”話音剛落，便覺一陣旋地轉，強烈的眩暈感襲來，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莫風本來有些氣惱言顏對自己的不信任，卻見他突然軟軟地倚著車廂往下滑，竟是失去了意識，趕緊讓趕車的侍衛加快速度，直接去回春堂去。

    方才他見言顏睡著，有些不舍難得的獨處時光，便讓侍衛繞著這城轉悠，沒想到言顏的狀況竟然糟糕至此。

    那趕車的侍衛是莫風的暗衛，何曾見過自家主子如此大驚失色的樣子，光是聽聲音都覺得難以想象，趕緊揚鞭加快了速度。

    回春堂門口的學徒見到莫風抱著不省人事的言顏進來時簡直要被嚇死了，他不是一門的門人，但言顏在這坐診過一段時間，和所有人關係都很融洽，這學徒也曾得過言顏指點，心中一直感念，見到言顏如此情態，趕緊一邊招呼人去叫韓百蕁一邊引著莫風往內室走。

    韓百蕁正在書房看這個月的賬目，門突然被暴力地推開，正欲斥那人不懂規矩，卻見來人滿頭大汗，神色急切：“掌門，掌門出事了，就在樓下。”

    “掌門出事了？”韓百蕁蹭的一聲站起來，也來不及問緣由，催著那人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