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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退一步拉開的距離恰好緩解了身高的差距,唐音不用仰著頭看他。
“不吃嗎?我剛剛嚐過一塊,超級甜。”
“不要。”
身後還有兩個客人看著,他這不給麵子,唐音有點尷尬,尷尬著尷尬著忽然就來氣了。
她重複道:“真的不吃?”
語氣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狗腿,淡淡的,叫人有不好的預感。
然而小少爺的勞動成果就這樣被踐踏,也是真的很生氣,生起氣來人也硬氣,即便察覺到唐音的情緒變化一樣,也拒絕得無比堅定。
“那好吧。”唐音不再勉強,端著碟子自己去沙發邊坐下。
許既西見狀,也放下手的拖把,輕哼一聲,在沙發一側找了個地方坐。
孟訪和趙遲越相視一眼,頭一次在許既西這兒有種插不進去話的感覺。
從前跟很多朋友在外麵,不論什時候,許既西跟他們都是最親近的。
一般的朋友還能快樂地說兩句話,碰上陌生人,他通常清清冷冷,沉默少語。話遞到他麵前便說幾句,少有主動起話頭的時候。
別人都不知道小少爺其實是有點社恐,隻當他高冷不易接近。
沒想到現在竟然也有他倆插不進話的時候了。
該怎形容這種微妙的感覺呢,既新奇又心酸,既高興又難過,酸酸脹脹的。
原本兩人作為朋友拜訪新婚小夫妻,現在看到了,還是決定不要在這當電燈泡了。
又有一搭沒一搭聊了幾句,孟訪跟趙遲越起身準備要走。
“怎不留下吃飯?”唐音覺得不留人家吃飯不太好。但轉念一想,家什菜都沒有,留人家吃啥。
孟訪率先拒絕,不過拿趙遲越當擋箭牌:“這位趙總日理萬機,這兩天不知道堆積多少文件了,飯就下次再吃,哥請客!”
都這說了,實在不必要去做麵子上的挽留。
送走兩位發小,房子一下又顯得空曠起來。各自生氣的兩個人都沒什好臉色,許既西想著自己房間還有沒有整理好的衣服,一言不發回了房間。
許既西把大部分衣服放進衣帽間,整理到一半,實在繁雜,往後一仰倒在床上,不自覺留心外麵的動靜。
房間門沒有關嚴實,留了一條縫,可除了最開始的些許聲響,現在門外安安靜靜,連腳步聲也沒有。
他想了想,還是開門去看。
客廳空無一人,而方才一長串髒腳印的地方已經變得幹幹淨淨,地磚亮。
許既西心的火一下就滅了大半,他開始想剛剛是不是有點過分。
也許本來很沒有必要生氣。
既然她都把腳印擦幹淨了,許既西默默想,那待會兒她回來,他就勉為其難吃了她弄的果盤,再給她笑一笑。
可是左等右等人還不回來,許既西不是個藏著掖著的人,撈來手機給唐音發消息。
【你在哪?】
不知道那邊在幹嘛,十幾分鍾之後才回:【?找我幹嘛】
許既西盯著手機屏幕,震驚她居然能說出來這種話。
【???】
【你不會是又去喝酒了吧?】
【隻想當鹹魚】:在跟安和吃火鍋。
第二條消息緊接著彈出來:【勿擾。】
許既西盯著勿擾兩個字,幾乎是氣笑了。
但他又拿她沒辦法,又不能拎回來揍一頓。
念頭剛一出,唐音的聲音似乎就飄蕩在耳邊
——不可以哦,家暴是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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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按照習慣,唐音要帶著許既西一起回唐家。
昨晚唐音並非有意約蘇安和出去,她隻是想去小區的超市買些東西,沒想到中途看到蘇安和在朋友圈的消息,問誰有空陪她一起吃頓火鍋。
唐音跟她十幾年朋友,自然知道她不是有事沒有發朋友圈找飯搭子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工作就是男人。以唐音對閨蜜的了解,果斷站後者。
於是她一個電話撥過去,兩人便痛快地約了頓市井火鍋。
她素麵朝天地去赴約。
蘇安和並沒有透露跟男朋友之間出現了什問題,兩個人隻是吃,連酒也沒喝,一人一瓶可樂一直吃到晚上九點。
唐音沒在外麵逗留,回到家時十點不到。
到家時許既西已經洗漱好,穿著另一套純棉的藏藍色家居服,正端著水杯從廚房出來。兩人撞了個正著。
唐音已經把出門前的生氣拋之腦後,先問:“你吃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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