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梓欣甩袖出了書房,站在門外候著的春雨忙跟了上去,便是隔著門她都聽到了屋內的爭吵聲,這會兒不免擔心。
榮梓欣微微抬手道:“給你信的那個丫鬟呢?”
“奴婢讓人去找了,沒在府中找到。”春雨搖頭皺眉,有些不確定的說:“信上所言是真的嗎?”
“……”
她沉默了一下沒說話。
今日壽宴開始之前,她得了一份來路不明的信,信中敘述了一件隱秘之事,事關她母親死的真相,信中道她母親不是生產後體虛而亡,而是被和氏所害。
並且他的父親也是幫凶。
所以才會在她母親死後,把所有的愧疚都傾注在她的身上,對她有求必應,讓她過著侯府嫡小姐的尊貴日子。
也正是因為心中有愧,才會在她羞辱和氏的時候,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
榮梓欣看到這信的時候心中沒有憤怒,有的隻是疑惑,也許她到底不是原主,所以才能如此清晰的分析這信中言語的紕漏,這封高密信通篇彌漫著憤怒的感情。
抹黑和氏和榮德文兩人,想方設法的點燃她的怒火,戳她的痛點,為的就是想讓她發怒大吵大鬧。
“真假不知,不過……倒是挺有意思。”榮梓欣扯著嘴角一笑,總覺得這小小的忠義侯府,也如是深淵漩渦不安寧的啊。
“那娘娘的意思是?”春雨略微抬眸詢問道。
“不是還住兩天嗎?且看看這信是出自何人之手吧。”
榮梓欣不能全信,也不是不信,否則今日就不會在壽宴上故意刁難了。
和氏營造出來的形象一直都是沒什心機,和善大方的主母形象,不管曾經還是現在對榮梓欣都是尊敬有加,全然當她是榮家嫡長女,絕無半點逾越之意。
若說這多年,她都是忍氣吞聲裝的,未免也太叫人心驚了。
且觀望試探試探再說不遲。
榮梓欣所居之處還是她出嫁前住的閨房,便是進了宮這屋子榮德文也沒叫人動過,一應物什都是剛剛換的新的,可見對她這個女兒也是用心的。
“娘娘大夫人叫人端來了牛乳羹,說是怕娘娘夜餓著。”春雨端著羹湯邁入屋內。
“不必了。”她剛剛洗漱完,撐著腦袋打了個哈欠道:“弟弟不是愛喝嗎?去,給五公子送去。”
“是。”春雨頓了頓身應下了。
榮以牧剛剛出生之時身體虛弱,便自小養成了喝牛乳羹的習慣,而每次和氏都會多做些送到她這小半碗,這一送便是好多年,直到榮以牧身體健康強壯,才沒再做牛乳羹。
和氏那些年做的事無一不是疼愛他們姐弟兩的,可偏偏榮梓欣就是看她不順眼,多是言語挖苦尖酸刻薄的對待她。
才會引得榮以牧不悅,他沒見過自己母親。
所以在和氏的親待之下才會覺得,這個繼母也挺好的。
卻不知自己姐姐為何那般囂張跋扈不近人情,隨著長大了好像能明白些姐姐的仇怨,可還是無法苟同。
姐弟兩越發生疏,直到榮梓欣入宮再無交集。
榮以牧尚未成年,院子就落在她旁邊,平日也是看書到深夜才歇下,今日祖母大壽準備早些睡下,就見院外來了人。
“公子,是貴妃娘娘派人送來了牛乳羹。”秋雨端著牛乳羹匆匆走了進來,雙目兩亮晶晶的看向榮以牧道。
“呀,貴妃娘娘送來的?”冬梅忙放下了手中衣物也迎了上來。
“不就是一碗牛乳羹有什好稀奇的?”榮以牧見身邊兩丫頭如此驚喜,頓時嗤笑一聲道:“本公子又不是沒喝過。”
“公子這話便是不對了,您自個兒喝的比貴妃娘娘送來的怎能一樣?”秋雨將牛乳羹放在桌邊笑道:“奴婢瞧著娘娘這是記掛著公子呢。”
“本公子何須她記掛。”榮以牧擰著眉扭頭。
“您與貴妃娘娘是同胞姐弟,是最親近之人,血脈相連怎相處的像是仇人似的。”秋雨無奈歎氣,望著榮以牧道:“娘娘如今是貴妃了,都能連夜為您送來羹湯,可見是關懷公子的。”
“……”
“行了行了,貴妃才來了半日,你們便如此緊趕著為她說話,莫不是拿了銀子不成?”
“拿來爺瞧瞧,得了多少好處?看值不值得賣你們的價錢。”榮以牧眯眼笑著,那笑起來的模樣簡直跟榮梓欣笑的如出一轍。
“公子,你又取笑奴婢了!”秋雨氣的跺腳,扭身道:“冬梅你來伺候公子吧,我去鋪床!”
“我怕再說下去,要主了!”
“哈哈哈……”
榮以牧登時大笑搖頭,這丫頭就是不經逗,還是姐姐身邊的春雨好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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