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懷抱片刻,片刻之後,分開。
彼此相望頃刻,頃刻之間,無言。
行邇看著眼前之人,含笑道:“許久未聽你的琴音了,彈一首為我送行吧。”
風致低眉,未見神情,“好。”
於是行邇便接過風致的傘,兩人行至亭中,收了傘便進來了。
郊外的一切都被養護得很好,青石圓桌上方疊放著她愛看的書籍,扶桑琴橫亙在中央,被琴套包著,下麵壓著她平日練字用到的宣紙,連筆墨也被小心地安放到一邊。
小小的一方天地,書香味濃,是他的心意。
風致對此並不說什,她隻是取過琴,摘下琴套,將書籍筆墨紙小心移至圓桌一邊,順著石凳坐下,稍作思索便撥弄琴弦。
行邇並未似往常一般遠遠地觀賞著她撫琴。他站立著,離得很近,似要將她的一舉一動,音容笑貌一一都收進眼底。
琴聲悲傷,更夾外麵幾聲風雨,更添悲愴。
一曲畢,行邇狀似玩笑:“《易水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你很擔心我?”
風致並不接他的話,隨手撥弄琴弦,隨後才看著他道:“荊軻孤勇,燕丹傾一國之力作注,刺秦是勢在必行,不論成敗。”
聞言,行邇垂下頭,苦笑。
宮闕之上,皇上對他委以重任,曰:“朕的江山在此一役。”
宗祠麵,祖母為他披甲,對他言:“年氏一族在此一戰。”
臨行前,他瞥見一隅坐於輪椅之上的兄長。
他的身上肩負著太多的希望與責任,有他人的,也有加之於己身的,他得去,去得勢在必行,去得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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