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千榮起得晚,也沒人叫他,任由他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起來。
“怎沒人叫我?”他問一旁收拾的奴才。
“哪敢啊,王上一早就吩咐了,誰都不準吵醒您。”奴才說,滿臉的諂媚模樣。
葉千榮走出去,客棧外隊伍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他了。賀雲朝穿著大黑風衣,頭上一個大大的鬥笠,遮住了他的臉。盡管是一副馬夫的裝扮,但仍擋不住周身的貴氣。有的人,天生身上就散發著一股王者之氣,讓人願意追隨他,哪怕天高地遠,哪怕粉身碎骨。
奴才收拾了葉千榮屋的東西,道:“公子吃點東西吧,今天路程還長呢。”
“嗯。”
“已經耽誤太多行程了,還是快些走的好。”葉千榮這想著,拿了幾個包子就準備上馬車。
賀雲朝把他拽下來說:“吃東西了?”
“拿了包子,路上吃。”
“現在就吃。”
賀雲朝拉著他坐下,招呼夥計上了一桌子菜。
“吃個早飯而已,這多吃不下,浪費了。”
“不想浪費就多吃點,看你瘦成那個樣子。”
知道賀雲朝是好意,葉千榮也沒多說什,胡亂往嘴喂了些東西。葉千榮這一頓飯吃的極不痛快,賀雲朝的目光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他心急,吃得太快了,賀雲朝說:“吃這快,趕著去投胎?”葉千榮隻得細嚼慢咽,一口一口地吃。葉千榮不敢看賀雲朝,不知道為什,他現在好凶。以前他明明那樣溫柔,為何現在變成了這樣呢?
這些年,他應該也受了很多苦吧,起兵造反,說的容易,做來怕也是千辛萬苦。他孤身一人,是怎樣打下這半壁江山地啊……
葉千榮想著,心多了些愧疚。當初,若不是他……他興許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可是當年那些事情那樣複雜,又能說的清誰對誰錯呢?總歸還是一句:剪不斷,理還亂。
“雲朝,你這些年……”葉千榮開口,想問問賀雲朝這些年的境遇,但還沒問出口,就被賀雲朝給打斷了。
“吃完了?吃完了就走,還得趕很長的路。”
賀雲朝說完,就走了出去。葉千榮歎氣,無可奈何。
隊伍繼續趕路,賀雲朝在前麵趕車。原先那個馬車夫小哥,竟是賀雲朝的貼身暗衛,特意派來保護他的安全。難怪一路上隻有他一個人對他尊敬有加。
“王上,讓臣來吧趕車吧,您累了。”暗衛道。
賀雲朝擺擺手拒絕:“我來吧,他受不得顛簸。”
“您明明這樣擔心葉公子,為何還要辱他?”暗衛問道,“男子入嫁,滑天下之大稽。您這不是,讓他成為天下的笑話嗎?”
賀雲朝的眼睛像是壓抑著什:“他是我仇人之子,我恨不得將他撥皮抽筋。他為天下人恥笑,正是我所想。”
暗衛看了一眼馬車,風吹帷幄,隱隱露出那人熟睡的臉。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那就希望王上,日後莫要後悔的好。”
兩人以為葉千榮已經睡著,說話毫不遮掩。殊不知葉千榮早就已醒,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他仰天輕歎了一口氣,無力地歎氣。
明明因為擔憂隨迎親隊伍一同來了,卻遲遲不肯露麵;明明擔心他吃不好睡不好,卻又要說那些讓人傷心的話。賀雲朝,我真是敗給你了。
七年前是這個壞脾氣,七年後還是這個壞脾氣。口是心非的毛病,真是一點兒沒變。
他故意弄出了一點聲響,示意外麵他已經醒了。果然,聽見聲響外麵就沒有聲音了。
馬車又走了一會,到了正午,太陽越發烈了起來。葉千榮常年住京城,哪體會過南方夏日,不一會兒就熱的汗流浹背。
他臉色微紅,熱得實在受不了,便動手想要脫下外杉,剛好賀雲朝撩開簾子。葉千榮頓時愣住了,他手上拽著衣服,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
“把衣服穿上。”賀雲朝命令道,“外邊都是人,你這般是想要給誰看?”
“額……太熱了……再說了,我一個男子,光膀子都不是什大事,何況隻是脫了一件外衫……”他小聲解釋,瞥見賀雲朝那雙要吃人的眼睛,乖乖閉了嘴,還是好好地將衣服穿了上去。
“熱就喝點水。”賀雲朝遞過來水壺。
葉千榮訕訕地拿過水壺,剛喝了一口,就被嗆到了,咳嗽個不停。
他尷尬地笑道:“哈哈,口渴喝太急了。”
賀雲朝默不作聲地收了水壺,走下馬車吩咐道:“正午太陽太大,找個涼快的地方休息一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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