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弟子大選。
今日天初曉弟子便都聚在宗門前等候傳召,夏末早晚風已經帶著涼意,可外門弟子都翹首以盼,忘了什寒涼,隻惦記博個頭彩,第一個進大門。
人一多就免不得多些閑言碎語,外門弟子不多,有懷才的、打雜的,也有碰運氣的,拚拚湊湊四五十人,不知宗門搞這一回能入多少人。
外門想的不作數,內門暗地開了局,有賭人數的,有賭個人。
數字不算太差,大多猜的有到一半,熟悉掌門的則覺得不會到一半,最多能進個十來個頂天了。
這頭孤行月的籌最多,餘下的弟子七七八八,沒什可圈點的。
外門人好事的,偏站到梅小小身周酸道:“你與孤行月一道上山的,難道會輸了她?”
梅小小看了他一眼,沒什表情:“別瞎說!”
“嘿!朱雀師姐特別看好小小,怎會輸?”
“有什好輸贏的,”梅小小聽得煩了,躲到一旁,一類人卻不放過她,不敢去孤行月那招人恨,隻能一路禍禍梅小小,“我的事輪得到你們管嗎?”
幾人被噎住一般,從未見梅小小這般不客氣。
“有什心思都不如好好想下怎過化境吧!”
“哼,拽是拽,難道以為真能和孤行月比。”“你就看吧,她肯定被刷下來,……”
梅小小換回平常的笑靨,道:“那就求神拜佛別讓我進了內門,萬一我進了,可別怪我一一算賬。”
到此,閑言碎語才算完,話題改道回到了試煉化境上。
此次化境是掌門明二心親自做的,想必與八年前的篩選一樣不會鬆懈到哪去。
那年百來人上山,隻有一個涼飛流直接進了內門,卻還沒能寫在三師的名下,做個高貴的親傳弟子;外門最可惜的則為孤行月,憑她的靈根純粹與悟性,在大宗決計是個搶手的人才,偏偏明二心一根筋,擺了八年看都沒看人一眼。
謠言道明二心雖是女人,卻與大宗沒什差別,看不起女修。
謠言道孤行月其實本事一般,都是流言瞎說得神乎。
不管如何,過了今日的弟子大選,就都水落石出了。
日出東山,玄色大門敞開,晨光披落石板大道,盡頭是仙風道骨的明月三師,在微風中睥睨眾人,為內門弟子眾星捧月,恍惚見了神人。
眾人不敢再妄語,靜候內門吩咐行事。
便聽門內主事的首徒朱雀道:“奉掌門令,諸位弟子持新令入化境,在今日日落時分出化境者,得內門弟子玉牌;前三甲,得掌門親傳玉牌,賜寶劍一柄。”
這樣看來,倒是許人各憑本事,隻要你能在規定的時間內闖出化境,那便有了內門的資格,且還不局限人數。
這對外門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而梅小小卻是為“掌門親傳弟子”的消息欣喜若狂,自山前道屍鬼夜行那夜,她便對掌門斬殺惡鬼的場景念念不忘,現在這般好事落在眼前,仿若是天命注定,她握了玉牌便衝進幻境,信誓旦旦道:“前三我死也要拿下!”
試煉化境的入口做得簡陋,乃是一麵鏡子,出口則為旁的一麵鏡子,按著取牌入境的人數,相應便多出一麵漂浮的銅鏡,照出持令牌者的所處所做。
四十來人跑得飛快,餘下一個短發少年獨的一個慢慢吞吞地打著欠邁向入口,叫上座的水墟境哈哈大笑,催了一句:“大侄子,你再不快點掌門可要拔劍砍你了!”
另一側的三師之一,邋遢懶散的廬陵江沙幹脆坐到地上支著下巴:“可別小看我兒子,真催他,他當場就能把脖子伸出來送給你嘿!”說罷還大笑,好像說得什極驕傲的事情。
水墟境點頭稱是,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倒是為難我大侄子啦!”
隻有明二心鐵青著臉,按著劍怕自己把這兩個幫倒忙的男人抽一頓。
再看所有人入境,便隻剩了個出口的鏡子在。
在場的除了三師,就是內門二十來個弟子,眾人暗暗關注那中間入境的孤行月,再便是在內門長大的長老之子廬陵酒,最後才是本就有內門令牌的涼飛流。
隻見孤行月最快尋到崖邊枯木,以一己之力推到木身過了飛崖,若此時她一掌劈碎那幹巴巴的木頭斷了這座橋,大可一人領先,讓餘下人在原地苦惱。
明二心自然也注意到她,但見孤行月既不斷橋,還將此岸的新術劈開落了新橋,叫人不被枯木騙落崖底,當場殞命。
落木之時,孤行月轉身便跑,擦過樹身之時,便見涼飛流禦劍而過,她隨手扯下一根藤蔓,一瞬便躍於叢林之上,將涼飛流扯落地麵。
三師皆是眼前一亮,朱雀適時上前道:“師尊,那個就是外門功課資質都是上品的孤行月,想必再過幾年便能築基成功。”
卻聽水墟境驚喜道:“好膽色!”
說的卻不是孤行月,而是偏不過獨木橋,選擇滑下懸崖的梅小小。
廬陵江沙亦嘖嘖稱奇:“她怎敢?謔!臭小子也機靈!掌門啊,你還是心慈手軟,才叫臭小子們鑽了空子!要是叫我娘子來,定不是這個崖底~”
明二心蹙眉不語,倒是不喜歡這樣的機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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