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方朝徹快六點半了才勉強睜眼,還是困得腦子嗡嗡響。
“起吧。”謝安已經洗漱完,走到床邊一邊換衣服,一邊對方朝徹說了一句。
方朝徹坐起身,不由皺了皺眉頭。
“不舒服嗎?”謝安看著他問。
“還是有點兒疼。”方朝徹半眯著眼胡亂套上衣服,下床往洗手間走。
謝安感覺有點愧疚,他昨晚其實已經很小心了,盡量讓自己動作輕柔點,但好像作用並不大。
“對不起啊。”他站在洗手間門口,對方朝徹輕聲說道。
站鏡子前刷牙的方朝徹愣了一下,他側過頭看了看謝安,才意會地笑了笑,他含糊著道:“看在你這有誠意的份兒上,本少爺不跟你計較。”
謝安輕微一笑,“那我是不是應該給你磕個頭謝恩?”
“沒必要。”方朝徹擦了把臉,“以後給我買糖吃,不能托賴。”
謝安把外套遞給他,“哪次我都沒托賴過。”
方朝徹邊穿衣服邊笑,這倒是句實話,買糖這事兒,好像都不用他主動說,謝安總會保證供大於求。
他倆到了學校,一進教室門曹斌就湊過來道:“聽說沒,昨天校門口那事兒?”
“什事兒?”方朝徹問。
“你不知道?整個學校都傳開了。”曹斌驚訝,“靳子杭和江辰在校門外打架了。”
“是嗎。”方朝徹顯得無甚興趣,昨天夜黑風高,他倆挑這個時候單挑,真當自己是江湖高手了,也是夠應景。
他走到座位旁邊把書包放在桌上,隻對曹斌問了句:“誰贏了?”
曹斌的聲音略微降低了兩分,他湊近些道:“靳子杭是真夠狠啊,聽說把江辰給打住院了。”
方朝徹聽了,心下一沉,看來之前蕭國添說得沒錯,這個靳子杭果然是個狠角色。
“因為什?”他又問。
“你說呢,還不是為女的。”曹斌在旁邊津津樂道。
方朝徹哼笑了一聲,沒再說什,往座位上一坐,但坐下去的一瞬間,他又立時彈跳了起來。
“啊我操。”他皺著眉叫了一聲。
“你咋了?”曹斌像看怪物似的看著他,“屁股紮刺了?”
“對我紮刺了。”方朝徹應了一句,索性倚著牆抱臂站著,沒再坐,他順便有意又瞥了身旁的謝安一眼,謝安悄然投給他一個相當複雜的眼神。
曹斌卻意猶未盡地在一旁琢磨著:“你說,這事兒霍霄不得替江辰出頭?”
“誰知道,愛誰誰。”方朝徹懶懶地頭靠著牆,昨晚沒睡好,確切說,他是側身和趴著交替著睡了一宿,此時他覺得頭有點疼。
曹斌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方朝徹,疑惑道:“哎,我發現你現在怎對這種江湖中事這沒熱情了?”
“我以前也沒什興趣好嗎?”方朝徹答得有點不耐煩,他蹙著眉:“傻逼似的打來打去,幼稚不。”
方朝徹話音還沒落定,本在喝水的謝安忽然頓了一下,他隨即咳了兩聲,應該是不大不小地嗆了一口,他把水杯放回到桌子上,又拿出紙擦了擦嘴邊。
方朝徹側頭看了一眼謝安,謝安此時的表情似乎明擺著在告訴他,你這個傻逼終於意識到以前你自己有多傻逼了。
方朝徹意會了謝安的意思,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像是一種提示,又像是在宣告:本少爺現在十分不爽。
此時曹斌又嗆了他一句:“不是吧,那你之前好像也沒少跟別人打來打去吧……”
“你閉嘴。”沒等曹斌還有下文,方朝徹把他截住了,他麵無表情地瞄著曹斌道:“快滾,老韓來了。”
曹斌平白覺得莫名其妙,他回頭看了一眼教室門口,老韓果然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班,他趕忙貓著腰回座了。
老韓今天的臉色不怎樣,班的人都自覺地閉了嘴各做各的,他在教室巡視了一圈,早自習的鈴聲已經打響了,他見方朝徹在最後沒坐下來,問道:“你站著幹什?”
方朝徹直了直身子,道:“我……有點困,提提神。”
老韓盯了他一眼,“嘩眾取寵呢?哪兒那多事兒?”老韓隨即沉著臉一聲道:“坐下。”
方朝徹微皺著眉看向老韓,“我現在真困,我就再站會兒,要不影響我學習效率。”
老韓瞪了方朝徹一眼,隨即給了他一個要一巴掌拍過去的手勢,方朝徹本能地往後一縮。
“你要一直能保持高效,你就一直站著。”老韓說完,沒再理他,直接轉身往那邊溜達去了。
方朝徹低頭瞥了瞥謝安,隻見他此時一副笑而不語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欠揍表情。
等老韓晃了一圈出去之後,曹斌回頭小聲問他:“哎,你真被刺紮了。”
“滾。”方朝徹回了句,曹斌沒趣地轉回去了,他繼而又瞟向謝安,挑釁加不爽地問:“你笑啥?”
“我沒笑啊。”謝安沒抬眼看他,嘴角卻輕微勾著笑意。
“我好像沒瞎。”
謝安側過頭看向他,揶揄道:“我這是欣慰,你終於不幼稚了。”
“你欣慰個屁。”方朝徹沒好氣地拋了一句,他俯下身湊在謝安耳邊又道:“幸災樂禍,你就不怕我報複。”
謝安勾起嘴角,“要不我陪你站著?”
“不必。”方朝徹賭氣說,“我好著呢。”
謝安輕輕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老韓的數學課,方朝徹一直站著沒動,第二節語文課還沒開始上,他感覺自己困得頭直疼,索性就趴在桌子上眯了會兒,他很快就睡著了,鈴聲響的時候也完全沒有意識。
謝安見他睡得很沉,就一直坐在麵沒動地方。
直到他被謝安拍醒,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看謝安,又往前看了一眼正走下講台的語文老師,隻聽謝安小聲道:“檢查作業。”
“什作業?”方朝徹頭腦發蒙,茫然地問了句。
“練習冊。”謝安在攤在他自己桌上打開的練習冊上輕敲了兩下。
方朝徹看了一眼頁碼,“昨天留這個了嗎?”
謝安點頭,側過臉看他,“你昨天做作業做那長時間都做什了?”
“操,忘了。”方朝徹邊翻出練習冊,邊說了句,“語文作業我從來都最後想起來。”
謝安瞥了一眼踩著高跟鞋漸漸朝後麵逼近的語文老師,對他道:“她愛課上檢查作業,又不饒人,你又不是第一回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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