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老張的電話,我的心忽然浮起了一絲懷疑。
老伍肺癌,老張腦部腫瘤,都是在他們倆退休時間節點前後發病,怎會這巧?會不會……
我坐在宿舍的窗戶前,抬頭望向李韻的房間。
應該不會吧……
她雖然待底下的工人苛刻,但也沒有壞到要他們命的程度。何況她對幾個貼身服務的人待遇優厚,他們也很感恩。老伍自然不必說了,老張也對她忠心耿耿,她沒必要卸磨殺驢。
最關鍵的,如果是中毒,還可操作一些。他們兩個是身體長出了腫瘤,還是不同器官上長的。我不信李韻能有這個神通,指誰讓誰生絕症。
她又不是閻王爺。真有這個本事,留著用來除掉那些叫得上號的競爭對手多好,用來解決身邊的保鏢和司機,豈不是殺雞用牛刀?
肯定隻是巧合。
我把自己離譜的猜疑壓了下去,不再胡思亂想。
過了一個禮拜,周進回來上班了。
我關心地問了他一句:“你爸爸手術成功了吧?”
他點點頭。
我又問:“他沒有留在a城養病嗎?我看你還是回來住宿舍了。”
周進說:“沒有。”就那幹巴巴的兩個字,也沒個多餘的解釋。
他比原來更加沉默寡言——不對,也許隻是懶得跟我說話,因為他跟其他同事,交流的時候還有整句的。
真是個怪人。我還以為我去探病那次,已經讓關係緩和一些了。
不過,他確實做到了守口如瓶,這就夠了。
我跟秦嘉守在電話說,周進已經跟我明確講了,他不會去告密,可以放心了。我也跟他說了去探病的事,以及那個轉來轉去的一萬塊紅包。
當然,周父誤會我是未來兒媳婦的事,我一個字都沒提。
秦嘉守聽得眉頭越皺越緊:“不行,我還是得想辦法把姓周的弄走。這大個定時炸彈放在我媽身邊,誰知道他什時候會炸。”
“得饒人處且饒人。周進都說了不會去告密,你還要砸他飯碗,不要做得太過了。”我勸他,“他爸腿腳不好,家就他一個賺錢養家,你讓他丟了工作,就不怕他掙個魚死網破?我不相信你沒有考慮到這些,氣話說說也就算了。”
秦嘉守沉默許久,鬱悶地說:“我連自由地開除一個司機都做不到。瞻前顧後,真失敗。”
“不高興就隨便開除人,那是霸道總裁,不是你。誰喜歡霸道總裁就喜歡去,反正我不喜歡。”我直白地說,“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他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眼角眉梢止不住的笑意:“咳……”
那得意的小表情還沒持續多久,他回過味來了,頓時板起臉:“你甜言蜜語,就是為了保周進。”
我指天發誓:“真心話。你要是跟你哥似的,看誰不爽輕則甩臉色,重則打罵開除,我從一開始就不會搭理你。當個濫用權力的二世祖多簡單,耍橫就行了,公私分明、收放自如才難。”
秦嘉守被我一頓勸,總算放棄了讓周進滾蛋的想法。
日子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隔了幾天,又傳來了一個好消息,張禮來在帝都的大醫院複查以後,確認是一個良性的腫瘤,幸好發現得早,做了微創手術切除了。再過了一周,他就又回到了予省那個鄉下的農家小院釣魚種菜,養雞逗狗。
我給他打電話恭喜時,他正戴著老花鏡一粒一粒在剝花生種子,預備來年春天播種。動作看著有點遲緩,但是對一個剛做完腦瘤手術的病人來說,已經恢複得很不錯了。
背景音他的女兒一直碎碎念地發牢騷:“我們家缺這點花生吃了?剛出院就好好歇著!這大個人了,分不清輕重緩急……”
老張就對她油鹽不進地笑,不爭不辯,手的活還是不停。
我突然有點羨慕他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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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了,秦氏集團即將迎來新產品的發布,所有人都很忙,連李韻都常常加班到深夜。
據說這是關係到公司未來幾年發展方向的重要決策,她力排眾議得罪了不少人,就是為了這。
發布會定在了平安夜,李韻開了直播,一反高冷神秘的女總裁形象,向多個平台、大幾千萬的觀眾推介即將上市的產品。
12月24日,晚上11點20分,秦氏集團市中心的集團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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