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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2();周進聽到聲音，捋下廚師帽掛在門後，不緊不慢地從後廚踱了出來。

    “爸，你先回家睡覺吧。”周進對他父親說，“我跟我‘朋友’敘敘舊，待會兒就回。”

    周父聽說是兒子的朋友，忙說：“哎呀，既然是朋友，那中午怎好意思收你錢。”他從收銀台拿了兩張十塊，非要還給秦嘉守，“拿著拿著。小夥子也太實誠了，上朋友家吃碗麵還給錢。”

    麵對這樣樸素的熱情，秦嘉守一時不大習慣。周進看他略帶尷尬地推辭，出聲道：“給你就收著。”

    口氣仿佛兄長提點弟弟。

    “對嘛，拿著。”周父自作主張，把錢塞到秦嘉守的外套口袋，“這晚了，旅店定了沒哇？要不然上咱們家去吧，不遠，就在這條街東頭的那個小區，五分鍾就走到了。”

    周進說：“爸，你別張羅了，自己先回吧。”

    周父笑眯眯地說：“行，那你們聊。待會兒你給客人炒幾個菜，吃完碗筷放桌上就行，明早開了門我來收拾。”

    秦嘉守來的時候存著興師問罪的心思，已經盤算好了怎支開周父，再如何套周進的話。如果他不上當，就恐嚇他，威脅他，用上一切光彩或不光彩的手段，逼他說出實話。

    他從來不是一個光風霽月的人。跟在李韻身邊，經曆了那多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如果還隻是個不諳世事的傻白甜公子哥，他早已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畢竟他不是秦嘉安，沒有人會無底線地保護他。

    但是周父這熱情，讓他那一腔憤懣像氣球一樣泄了氣，隻剩下鬱悶。

    秦嘉守目送周父在夜色中走遠的背影，回過頭看著周進：“你似乎在等我來找你。”

    “當然。”周進說，“我說漏了嘴，下午那陣兒要不是小伍打岔，你會輕易放過我？”

    “別一口一個‘小伍’叫得親熱，你還沒資格。”

    “她比我小兩歲，我叫‘小伍’有什問題？”周進皺眉道，“一個男人，心眼比針眼還小。”

    “她……”秦嘉守待要跟他爭論伍玖的年紀問題，又覺得跟他說這個沒意思，“算了。說正事吧，我問你個事。”

    “什事？”

    秦嘉守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說：“周老板，要兩瓶酒，我們坐下慢慢聊。”

    “誰跟你慢慢聊？要問什就問，”周進不耐煩道，“至於回不回答，就看我心情了。”

    秦嘉守充耳不聞，自行去飲料櫃拿了兩瓶白酒，又拿了兩個酒杯，擺在桌子上，說：“我們來玩個遊戲吧。隻要向對方提問，就要喝一杯酒，怎樣？相對應的，回答的人必須講實話。敢不敢來？”

    周進哼了一聲，站得腳下生了根一樣，紋絲未動，“幼稚。”

    “我先來。”秦嘉守打開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捏著酒杯一飲而盡。廉價的二鍋頭入口，他被辣到了嗓子，咳嗽了一陣。

    周進看他咳得太陽穴青筋暴起，嗤笑：“咱們這酒便宜，酒精勾兌的，小少爺要是喝不慣，不要勉強。”

    秦嘉守咳了一會兒，喘勻了氣，說：“第一個問題……那天晚上伍玖跟你說了什？”

    周進好笑地說：“我真是奇了怪了，你跟她好得蜜調油似的，她跟我說了什，你不去問她，倒舍近求遠地來問我？”

    秦嘉守對他話的嘲笑意味似乎毫不在意，抬手把對麵的酒杯也倒滿了，說：“好問題。你喝了這杯酒，我就回答你。”

    周進臉色一沉，不上他的套，非常不配合：“無聊。誰關心你們倆背地說些什，她瞞你騙你，還是跟你和盤托出，都和我沒有關係。”

    秦嘉守幽幽道：“丹姨的事，你也不想問嗎？”

    周進驀地瞪大眼睛，死死盯住他：“你……”

    秦嘉守繼續說：“還有我到底為什幫你減刑，你想過嗎？刪個好友算什清理情敵，把你送進監獄，才能徹底斷掉你和伍玖的聯係。”

    周進愣住了，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他不太敢相信的可能：“所以，是因為……我媽？”

    秦嘉守把倒滿酒的杯子往他的方向推了一點，做了個請的手勢：“喝了它，我就告訴你。”

    周進猶豫著坐了下來，端起酒杯。他知道秦嘉守雖然喝不慣這酒，可酒量極好，跟他拚酒，自己毫無勝算。

    但同時他是母親離世前陪伴最多的人，也是見到了母親最後一麵的人。

    這個誘惑太大了。

    周進一仰頭，把酒灌入喉嚨。

    秦嘉守遵守約定，如實解答了周進的疑問：“我確實是看在丹姨的份上，才對你網開一麵。”

    “你從什時候……”周進驚疑不定地問，“知道葛丹就是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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