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你本已早夭,因天生心脈衰竭。”
他語出驚人,麵前的少女驚訝地睜大了眼。
早夭?她怎從來沒有聽人說起過?
她問:“那我怎又能活下來?”
仙尊諱莫如深地凝視著她,伸手一凝,大殿之上出現一麵水鏡。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話音落下,水鏡之中浮現出一幅畫麵。
場景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臨朝皇宮內,5那天皇宮上下亂作一團,是當朝皇後生產那日。
皇後從清早就進去了,一直到午夜了,進進出出的婢女不停地捧著血水出來。
皇帝焦急萬分,在宮門口踱步。
“皇後怎樣了?”
一醫女額頭上都是汗,氣喘籲籲被冷不丁扯住:“回皇上,皇後娘娘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
皇帝果不其然,勃然大怒,險些推門而入。
小太監嚇得慌,趕忙攔住這祖宗。
“皇上,皇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會母子平安的。”
下一秒,醫女推開門,驚慌失色,儀態盡失,跪在皇帝麵前:
“皇後娘娘生了”
皇帝陛下喜出望外,卻又疑惑於為什沒有聽見嬰兒的啼哭聲。
醫女顫顫巍巍說:“是個死嬰陛下饒命”
頓時,眾人都跪成一排,生怕下一刻就會人頭落地。
“陛下節哀!”
皇帝站在原地呆滯了一會兒,突然推開醫女,往走去。
他腳步剛踏入宮殿,一聲啼哭驟然響起,在殿內殿外響徹。
麵的婢女驚呼:“公主有呼吸了!”
眾人皆是如釋重負,一麵又覺得匪夷所思。
他們都沒看見那時天邊劃過的一道紅光,畢竟是□□凡胎,可林獨枝透過水鏡看得一清二楚。
那道刺眼的紅光破空而來,悄無聲息穿過了堅韌的宮闈房頂,融進了被皇後抱著的死嬰身體。
本該就此死去的女嬰,卻陡然活了過來。失而複得的喜悅,皇帝命當晚知曉詳情的所有宮人太監,都守口如瓶,不可讓任何人知道,也不能跟公主說半個字。
十七年後,那個女嬰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
林獨枝看了這些,有許多疑問,但仙尊示意她接著看下去。
水鏡畫麵一轉,大概是公主降生的第二夜。
一抹白衣悄然而至,她纖纖玉手一拂,便讓正在哄小嬰兒入睡的婢女暈了過去。
她轉過身,林獨枝心底咯一下,這張臉她曾經見過,在小魔神的過往中。
是忘憂真神。
忘憂真神細眉緊蹙,手指輕輕點在女嬰的心口,良久後,她才放下手。
“你竟能將其心魂融合難道這就是夙命?”她呢喃細語著。
看到這,林獨枝似乎知道了什。
忘憂真神看見了女嬰原來的心脈早已衰竭,是依靠這顆誤打誤撞的心魂才重新有了生機,心中平白生出不忍和憐憫。
世間的神族,隕落的隕落,隱世的隱世。而忘憂,是千年來第一個由修仙者苦練而踏破天劫成神的人。
神女悲憫蒼生,憐愛所有的苦難之人。
魔神的心魂難以掌控,連神界的洗戾池也無法清洗其魔性,至陰至邪,隻能靠她日複一日的加固封印,才勉強抑製住其竄天竄地。
而那日畢方鳥闖入來摘仙草,她消耗大量靈力封□□魂,對付畢方鳥時已是心餘力拙。畢方鳥趁機進入洗戾池,摘走仙草後,又玩性大發,對洗戾池一通噴火。
心魂被釋放出來,飛入人間。機緣巧合之下,被一個死嬰融合。
忘憂真神想過要摧毀其心魂,可魔生來桀驁,不服管馴,任她也隻能短暫塵封。
魔神心魂陰邪,除了魔神本體,它不屑於依附任何一具身體。
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這女嬰究竟是什人?
或許是業障。
忘憂真神如果此刻殺了女嬰,那已經和她身體融合一體的心魂,便會就此寂滅。
魔神失了心魂,即便日後還會入魔,但已不足為懼。
但是
女嬰粉嫩嫩的眼瞳懵懂地望著她,嘴叭叭嘰嘰的,吐出口水。
忘憂於心不忍,可她不能拿蒼生當兒戲。
如今心魂尚未完全掌控這女嬰,女嬰懵懂。而心魂的魔性難以驅散,日後若是蠱惑誘導這具身體入魔,她便會成為下一個魔域之主。
屠戮人間,喪失人性。
過了許久,女嬰已經沉沉睡去。
忘憂心中一定,雙手結印,白光瑩潤灑下,照亮了宮殿。
一番施術過後,忘憂麵容倦怠,扯了扯蒼白的唇角,冰涼的指尖撫摸著熟睡的女嬰飽滿圓潤的額頭,像是一陣清風掠過,帶著淡淡的花香。
女嬰額心閃過一抹印記,又漸漸隱了下去。
忘憂說:“今日本神以自身神力將你心魂封印,他日你若被鮮血喚醒,封印自當解除,隻盼你到時心存善心,悲憫天下。”
她話音一頓,身形開始在黑暗中消失,最後說了一句:
“如若不然,本神會親自來殺你。”
水鏡中的畫麵如夢幻泡影,一瞬消散無蹤。
林獨枝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簡直是太激動了。
我這傳奇的一生啊。
仙尊看著這小姑娘臉上掛著藏不住的笑,問她:“你現在在想什?”
“我在想——要是我跟你打架,誰會贏?”
林獨枝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臉上按耐不住的躍躍欲試。
仙尊:“”
他探查她的經脈靈力的時候,知道她已經解開了封印,不再是之前靈力全無的凡人了。好在心魂與她交合得很好,她並沒有被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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