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獨枝是被敲門聲鬧醒的。
門外是司青霂焦急的聲音:“獨枝,你快醒醒。謝公子走了。”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門陡然被拉開,露出少女略顯蒼白的臉,她說:
“走了?霂姐姐你說誰走了?”
司青霂看見她還穿著衣,光著腳就跑出來了,連忙把他塞了回去,擋住身後林少昊和卿無的視線。
“是謝公子他離開了,今早卿無看見他獨自下了山。”
她一麵給林獨枝找衣服,一麵一臉憂心地和她說。
“真是個笨蛋。”林獨枝撩開衣袖,看見上了藥的傷口,咬牙說道。
她幾下收拾好,跑出門去,看見了門外的林少昊兩人。
“林大哥,卿無師兄。”匆匆與他二人點頭致意後,她喚出青劍駛出。
司青霂怕她出事,緊隨其後。
愣在原地的林少昊剛要跟上去,遠處一道流光閃現到他們麵前,傳聲符緩緩展開。
他看完之後,臉色一沉。
“師尊傳令,有人闖後山天池。”
卿無聽了,也與他相差無幾的神情。
自七百年前魔神被封印在蒼梧之淵,門派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整個獨山劍派,屍骨累累,血流成河,隻存活了如今的蓮天仙尊和一些外門弟子。
從那時起,後山天池便是門派禁地,設有無數迷障機關,凡是門內弟子,皆不能踏進去半步。
後山天池,便是當年師祖爺與眾門派弟子的惡魂壓製地。
人死後,靈魂不肯進入往生地,久聚不散,怨恨纏身,就成了邪惡陰毒的專門吞吃邪念長大的惡魂。
蓮天仙尊連同其他各派一番商議後,合力將惡魂封印在了後山天池,那處靈氣旺盛,也許有朝一日會化解惡魂的邪念。
林少昊立刻召集了門派弟子,禦劍前往後山。
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傳信給了司青霂這件事。
這邊,林獨枝發現一坐高山後麵散發出奇異的白光,便飛身到了那處。
抬眼看去,眼前的一幕讓她來不及多做思考,她掐了個訣,朝那邊揚過去,強烈的火光與之相撞,霎時間石塊爆破,四下砸開。
“你瘋了!為什不躲開!”
林獨枝拉住少年的手,側身擋住他的身體,任由碎石砸在自己身上。
方才那一幕,她想起來都心尖泛涼。
數團黑煙凝成一股重力,朝他一擁而去,那架勢似乎要將他撞得神魂俱滅。
而他倒好,身上到處是傷是血就算了,還冷眼旁觀,對自己的性命熟視無睹。
她要是不來,他是不是就想死在這了?
少年悶不吭聲甩開她的手,冷言冷語道:“你來做什?”
其實他並不是不想躲,隻是身上負累的傷,他動一下都困難。
林獨枝懶得理他,扯著他就要離開,但麵前似乎有一堵無形的水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剛才都沒有,現在怎?”她喃喃道,揮劍一掃,也毫無波瀾。
謝子朝抬手碰了碰那堵水牆,低聲對她說:“是禁製。”
他心中也開始奇怪,自己進後山時,並沒有惡魂作怪,直到剛才他誤入了這水池,才開始源源不斷有惡魂襲擊。
林獨枝說:“禁製?那我們是怎進來的?”
還不等他回答,無形中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似霧似幻:
“是我讓你們進來的。”
下一刻,天池中劇烈湧動,水波泛濫成災,將岸上的人卷了進去。
外邊,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眾人紛紛圍到了後山,卻被禁製水牆堵住了路,四處不見林獨枝和謝子朝的身影。
司青霂隻遲了片刻便追她下來了,可落地後,卻不見人。
“他們會不會進入了這禁製”有人驚疑不定地問出聲。
林少昊緊抿著唇,百般無奈之下,他隻好向仙尊稟告這件事。
那邊的蓮天仙尊,早已透過水鏡看見了這一切。
他盯了許久,始終沒有尋到憑空消失在天池的兩個人的蹤跡。
“師姐,是你嗎?”
大殿之上,隱隱響起仙尊的輕歎。
林少昊收到仙尊的回音,命其餘人退回,他與司青霂守在後山即可。
·
這邊的林獨枝和謝子朝被水浪席卷進天池,才發現池子下麵別有洞天。
透亮的水牆阻隔了他們與外界的接觸,底下宛若一座水底宮殿,珊瑚礁遍地擺開,海螺被人輕輕一點,便會發出陣陣音律,悅耳舒心。
這,說是美人魚住的宮殿也不為過。
林獨枝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緘默不言的少年,說:“你跑什?”
她在問他為什要離開。
他不語,這悶悶的性子有時候讓人頗為張狂,至少現在林獨枝想罵死他的衝動都有。
臉上突然被一隻冰冰涼涼的手一碰,謝子朝抬眸看去,下一秒就被她猛地按住了臉上的傷口,他疼得悶哼一聲。
少年眼神沉沉地看著她。
“先前你不是還神氣得很嗎?你像之前一樣罵我啊!”林獨枝揚起下頜,一開口就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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