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黑山下,舊茶攤茅屋中。
原先的屍體都被收拾幹淨了,桌椅也無影無蹤,隻剩下這個空蕩蕩的破茅屋,頭的東西大概是毫無價值,所以還保留原狀。
白玉卿將馬車停在茅屋後的樹林中,帶著奪歡進了茅屋。
那位大少爺並沒有什矜貴的樣子,直接用手拂了拂就坐在了炕邊的小圓凳上,衣擺拖到地下,一手抵膝撐著腦袋看白玉卿,似乎是在等著看她會弄出些什蛾子。
好巧不巧,白玉卿坐在炕上,正用一模一樣的姿勢看著奪歡,二人大眼瞪小眼。
白玉卿是在思考,該如何能從這位小祖宗身上多榨取一些價值。
“剛剛過來的路上,你看到三黑山外頭那些官兵了嗎?”
奪歡眼神略帶鄙視,“我又不瞎。”
“那你”她糾結了一下該怎樣表達才能顯得自己的要求合理一些,後來發現好像都一樣,索性直言:“大概有三隊,每隊四十人,半個時辰內你打贏的把握有幾成。”
重點並不在於人家有多少人,而是與官府作對。
莫說奪歡這種連門派都不加的淡泊之人,就是魔教千秋歲也不會傻到光明正大殺官兵和官府作對。
她問這句話不過就是逗逗他,沒準備讓他真的能上。
奪歡:“十成啊。”
白玉卿點點頭,突然一頓,“嗯?”
奪歡已經開始起身擼袖子,幸而被白玉卿眼疾手快按住了。
白玉卿嘴角微微抽搐,開始合理懷疑這人是不是個傻子,登峰造極的武學造詣其實是用腦子換來的。
“怎現在我讓你幹什你就幹什呢?剛剛為什不自覺一點?”
奪歡委屈:“我不想爬山好髒”
他還委屈上了。白玉卿看了一眼奪歡身上烏漆嘛黑和三黑山同色的大袍子,頭痛扶額:她白裙子都沒咋呼好叭。
“算了算了,我自己上去就好。”白玉卿迅速梳理了一下自己沒有計劃的計劃,“你有辦法能引開那些官兵嗎?”
奪歡兩手往胸前一抱,“沒有。”心道:好麻煩。
“我說,你能不能稍微動點腦子?”
奪歡麵無表情:“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不需要計謀。”
這話乍一聽好像是那的回事。但是又有哪不太對勁。
白玉卿:“那就是說,官府抓你你也不怕了?”
奪歡:“打回去唄。”
白玉卿:“人家派兵抓你呢?”
奪歡:“打回去。”
白玉卿:“好多好多兵,舉國之力,打不過呢?”
奪歡:“不可能。”
白玉卿:“”她就當這是玩笑話過去了。要不然就憑這句話,把他送進官府都不曉得要死多少回。
沉默。
相對無言。
氣氛凝固。
奪歡:“那,你有什好辦法?”
白玉卿:“我易容成那些官兵的樣子,這樣就不用引開他們了。”
雖然奪歡不知道她想幹什,但是不妨礙他敷衍:“好辦法,那你去吧。”
白玉卿一本正經:“但是還有一個小問題。”
“什問題?”
白玉卿:“官服何來?”
再一次沉默。
如果她能直接去搶官服,那幹嘛不直接讓奪歡把那些官兵解決掉?
所以奪歡又站起來擼袖子,然後被白玉卿按回去了。
白玉卿莞爾一笑:“你喜歡看戲法嗎?”
正午時分,太陽最大的時候,一隻小麻雀從草叢中蹦出,抖了抖羽毛,撲拉兩下翅膀,躍上樹梢,再一個起跳,悄無聲息飛過三黑山上空。
沒一會,又一隻。又一隻。又好多隻。
奪歡詫異的看著白玉卿。
一個能隨時隨地掏出鳥的女人,沒有人能不多看兩眼。
白玉卿站在窗口一側,留下一半的位置好讓奪歡坐著也不影響看清楚窗外。
“其實我不太喜歡看鳥。”奪歡看著窗外道。
白玉卿點點頭,“所以,我給你看的是”
她忽而飛出窗外展開雙臂,白綢飛揚,陽光融金似的撒在她身上,渾然一體,她若九天神女女由仙境而來,給了輕功除了實用性外的另一種可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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