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妮發現,這個陌生男子的攻擊性不如看起來的強——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特別是那晚之後,已經不太適合用“陌生”形容他們的關係了。
隻是,有時候看不見他的人影,有時候他又過於神出鬼沒。
最開始的時候,如果他不想被找到,她很難發現他的身影。
就算他沒有躲藏,她也時常會忽略他的存在。甚至有幾次走過頭,嘉妮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路過他。他的身旁好像有一種不想被打擾、不會被發現的氣場,或者某種躲藏技巧,使他融入周圍環境。
他經常習慣性的弓著腰,在陽光下裹著毯子,做著不願被她知道的事情。
當她刻意靠近的時候,他的神經比她更加緊繃,反射性地望向她腳下的地方,以此表達不悅、阻止她的靠近,就好像她要對他做些什。
要知道對比起兩人的體型差異,嘉妮就算拿著刀也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
不過,嘉妮仍會配合地無視他,然而他又總能在不經意間露麵,就像時不時浮出水麵換氣的鯨魚,彰顯自己未曾遠離的存在,讓她無法忽視。
除此之外,一開始吃飯也有過不愉快。
他沒有做出這方麵的要求,嘉妮還是習慣性地多盛了一盤,隨後盯著對麵的空位發呆。
“餓不餓?”他適時的出現了,她叫住了僅僅是路過的男人。
好在他願意坐下,然後他握起叉子,垂眸撥了撥盤中的食物,不知道在想什。
不合胃口嗎?嘉妮正要這問,他卻從自己的盤子卷起意麵喂給她。嘉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盤子,分量雖然少但也足夠了,他卻堅持要這做,她隻好在他的注視下將他手的食物咽下。
實際上,“喂給她”這個形容是修飾過的,因為飯是她做的,所以幾次過後,她反應過來他在讓她試毒。
“如果你再懷疑我,就不要吃我做的飯了。”
“好主意。”
嘉妮以為他說的好主意是指不再與她共用晚餐,然而這之後,他照常坐在餐桌前,隻是沒有再要求過她提前吃一口他盤中的食物。
當她把這件事當作飯後茶餘的閑談提起的時候,他的反應卻出奇的大:“難道你還能跟別人一起?想都別想。”
當時她感到莫名其妙,事後嘉妮想起來,雖然她不當回事,但在傳統觀念,由於起了一家人交流感情的作用,晚餐在家族的地位非常重要。
不過他們並不是家人,而是陰差陽錯生活在一起的兩個陌生人。況且,他們在餐桌上也無話可說,所以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
這種頑固的狀態在兩人親密接觸之後緩解了很多。即使不理解他的所做所為,出於某種原因,她也越看他越順眼。
也是因為這種心態,嘉妮過於放鬆,忘記了第一天他們兩個是如何鬧得不愉快的。
“你在做什?!”
嘉妮穿戴整齊,手已經扭開了大門把手,聲音從背後傳來,回頭看到對方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你不能出門,”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回,“你想瞞著我做什?”
“隻是出門采購,”嘉妮解釋道,“家的食物不夠多,你吃得又一點不少。”
這種不客氣的話好像並沒有觸怒到他,反而,某個詞語讓他迅速冷靜下來,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然而嘉妮的目光主動與他相接之時,那雙眼睛很快移開,又再次對上視線。
經常出現這種情況,他的易怒點捉摸不定,目光時而躲閃、時而咄咄逼人。
“不需要你做這種事。”他說。
“但也不能總是不出門。”
嘉妮擔憂地蹙眉,對方卻絲毫不領情,他不耐煩地問:“你又想做什?”
“想要陽光。你難道不想曬曬太陽?”
“不。”他緩緩吐出一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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