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陽光正明媚,熱氣浮動,地麵的浮光碎金隨風與影而搖擺。暖陽穿過繁茂枝葉的罅隙,灑在樹下跳房子玩耍的小孩身上,不多時便在後頸出了涔涔的汗。
遠處街道的嬉戲聲飄進大開的窗戶,微風吹拂起遮光作用的窗簾,太陽的幻影鑽進屋內,窗簾的裙角又很快被微弱的風牽動,重新掩上擾人清夢的光線。即使如此,依然有陽光映入簾下,形成朦朧如霧的金色一團。
這樣靜謐安詳且生機勃勃的夏季午後,有些人卻用來午睡。
嘉妮以一個過於放鬆的姿勢醒來,她側睡的身子幾乎趴在床上,壓住了半邊胳膊,另一隻手隨意地搭在床沿。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的呼吸有些沉重,於是將手伸出,解放了有些酸脹的手臂和胸口。難怪做了奇怪的夢,原來是睡覺時一直壓著心髒。
看著樸素的窗簾,她照常發了會兒呆。隻是混亂的思緒尚且停留在剛剛的夢境,陽光下眼前仍然有些發黑,嘉妮閉上眼,一隻手捂了捂臉。
她的左手無名指上有一枚造型別致的戒指,戒托古樸而典雅,像是文藝複興時期雕刻出來的銀器。
身側的布料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薄被下有東西在起伏,屬於成年男性的結實手臂自下伸出,摟住她的腰身。
“怎了?”
低啞的聲音響起,男人趴在床上側著頭,困倦地眯起一邊眼睛,從略長的淩亂額發的空隙中看她。陽光晃眼,他舉起手臂遮了遮。
回答他的隻有對方淺淺的呼吸聲,男人打了個無聲的哈欠,並不著急獲得答案。
過了一會兒,嘉妮睜開眼睛,視覺恢複了正常,她回答:“做了個夢。”
“嗯,夢到什了?”男人順著話題,語氣慵懶地繼續問了下去。
不同以往的神經緊繃,昨晚一夜的貪歡讓他饜足,整個白天都不夠清醒。此時他剛從午覺中蘇醒,還未徹底脫離困乏,隻想與情人進行一些親近的耳鬢廝磨,說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不是什大事,你大概不會喜歡的。”
“……”他的語氣帶上被回避的不悅,“說說看。”
嘉妮便如實回答:“我夢見你哭了……迪亞波羅,你哭得像孩子一樣傷心。”
自從與老伊凡“結婚”已過去了半年多的時間,中途發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但既然此時相安無事,他們便默契地閉口不談。
因為嘉妮的夢太過不真實,反而讓迪亞波羅覺得有點可笑:“多滑稽的夢。”
“看吧……”嘉妮搖搖頭。
嘉妮撐起身,轉頭將他眼前礙事的長發撩起,隨後吻在他的側臉,她要起床了。還未離去,迪亞波羅扶住她的後頸,指尖穿過長發,摩挲了兩下她的耳後。
“你很失落。”他盯著咫尺之近的嘴唇。
“有一點,”嘉妮對視上深翠色的眼眸,“我說了夢的內容,可惜你又不喜歡。”
“沒什好惋惜的。”
“可是我喜歡,我喜歡全部的你。”
迪亞波羅顯然被她的回答所取悅,他哼笑出聲,重新放鬆下來,不再追究她的遣詞造句,而是拂了拂她的發絲。
“不會發生的事也算做我的一部分嗎……我不會流淚,你也隻能在夢中看見我這做。”
與她不同的是,他的左手手指空空如也,毫無佩戴過首飾的痕跡。
嘉妮思索了一下,正考慮要不要描述出夢中的場景,身後傳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迪亞波羅遞給她一個眼神,她伸手去夠床頭的電話,趴在床上接通了電話。
“是我,請說。”
“嘉妮小姐,”對麵認識她的聲音,語氣輕快地詢問,“得到結果了,文字記錄給你發過去嗎?”
還沒來得及回答,柔軟的床墊因重量增加而微微下陷。
迪亞波羅的上半身壓在她身上,滾燙的胸膛與嘉妮的後背緊貼,黑色刺青越過她的頸側,跟著握住了她拿著聽筒的手腕。
他從她的背後湊近聽筒,氣息交纏,對麵分不清還有一個影子的人在偷聽。
“boss會跟您聯係的,喬克拉特先生。”
這種事通常不需要詢問嘉妮,迪亞波羅跟他們有固定且特殊的交流方式,嘉妮不太了解,但她知道他特地打來一通電話大概不止要談論這多。
對方繼續詢問:“那錄像帶呢,想必您已經幫我問過了……boss想看看嗎?這次的內容非常有趣,還有個一起觀看的觀眾,他可是那家夥的同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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