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和薛凱澤的事情以兩人分手告終。許念沉默一周,最終緩過來了。
此時盧城進入了最寒冷的一個月,眾人翹首企盼的初雪始終沒有落下來。
距元旦晚會還有兩周的時候,覃音她們的舞蹈隊出了問題。
周老師蹙著眉,先是點名覃音:“你是領舞,不光要顧自己,也要照顧到其他人,當隊伍沒跟上節奏的時候,你要做到讓人看不出毛病。”
接著又批評後排一眾女生,“你們怎回事?一個個倒是整齊就是沒跟上覃音的動作。”
平時女生們嘰嘰喳喳很能說,此時卻集體噤聲。
“再來一遍,這次都跟上覃音動作。”
音樂響起,覃音慣性起舞,餘光瞥見其他人,果然都不跟著她,覃音便放慢動作。如周老師所說,她要自然不露痕跡地附和其他人的動作。
周老師看得頻頻皺眉,終於看出了苗頭,知道她們不服覃音,用這種方式抗議。
她關了音樂,麵色很難看。
音樂驟停,她們收回動作,一個個看著周老師。
“你們不服覃音我能理解,但是我挑她做領舞是因為她有這個資格,現在我給你們機會,誰要是覺得自己也能做這個領舞,我接受自薦,現在就和覃音比比,看誰能跳得過她!”
沒人出聲。
周老師雙手抱臂,一動不動。
終於有人小聲說:“跳得厲害就一定要選她當領舞嗎?她都不能帶領我們,在這點上不合格吧。”
“說得好,那你覺得誰能帶領得了你們,你嗎?”周老師看著那女生。她一向是溫和的,從未有過這樣淩厲的目光。
女孩被她看得一抖,匆忙否認:“不是……”
“那是誰?”
又沒人話說。
剛才出言的女孩偏頭偷看夏虹。
周老師的目光從一眾女生身上掃過,最後視線定在女孩旁邊的夏虹身上。
夏虹在隊也是很出挑的女孩,學了幾年舞蹈,聽說還是理科班的學霸。她問:“夏虹,你覺得你能勝任領舞的位置嗎?”
夏虹與覃音對視一眼,不慌不忙搭話:“我能。”
“行,那你帶著她們跳一次。”
覃音正要和夏虹調換位置,又聽周老師說:“覃音過來,站我身邊。”
她乖乖過去,音樂再次響起,夏虹自信地站在覃音位置。
一曲結束。
不偏頗地說,夏虹跳得很不錯,看得出來平日下了不少功夫。隻是相比覃音,她身上少了些靈氣。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生來就是吃這行飯的,例如覃音。
周老師一時也沒想到解決的辦法,出於對覃音的惜愛,她不想讓她泯沒在人群中。但學校給的舞蹈節目時間有限製,幾分鍾內根本不可能出兩個舞蹈。
終於如她們願,覃音被她們拉下來了,她出不了風頭。
但是她們在覃音臉上始終不見憤懣、委屈、羞慚的神色。她一直安靜地站著,冷冷睥著她們。
第一個抗議的女生自說完話後便不敢正眼看覃音,因為她知道確如周老師所說,覃音夠格當領舞。
覃音今晚異常沉默,陳然問她怎了?
她搖搖頭,“我可能元旦不會上台了。”
“為什?”
她沒說原因,陳然以為是舞蹈班課程加緊,她騰不出時間,安慰道:“沒關係,以後你會有更大的舞台。”
覃音握著筆的手一頓,側目盯著陳然,他被她看得不好意思,食指撓了撓眉頭,也側臉看她:“怎了嗎?”
“沒事。”她說。
那晚,覃音心種了顆種子。總有一天會如陳然所說,她一定會擁有更大的舞台。
想著想著她笑起來,陳然也笑著看她,“究竟怎了?”
覃音搖頭,她說:“以後我跳舞你會來看嗎?”
“一定啊。”
“如果我們不在一個城市呢?”
“那我就飛過去找你。”
“真的嗎?”
“真的!我保證。”
翌日,周老師特意找到到覃音班級,說她想到了一個法子。
“你可以站在他們身後,我把投影的視頻換一下,找了個古風意境的,你在後麵跳幾個動作正好烘托她們,到時候我和學校商量給你一個單獨的燈光。”
她是真的喜歡她,也是真的護著她。
“老師,謝謝您。”
周老師淡然一笑,“你回去找一些動作,周末的時候我們再試一下。”她拍拍覃音的肩:“你跳的很棒,但舞蹈表演也需要隊的團結和協作,學校的表演不過是小打小鬧,你既然選擇這條路,當然要做到最好,麵麵俱到。”
覃音點頭,聽教了。
氣溫一天比一天低,早起上學成了件難事。
這周輪到趙東民值班,他每天很早便去學校站崗,沒人督促覃音早起。
一周內覃音在校門口被記名三次。
肖傑拿著遲到名單找覃音,他拿紙點了點覃音,“一周被記了三次,還是你姨夫值班,你倒是挺膽大啊。”
覃音作保證狀,“明天一定不敢了。”
“沒用。”他喊勞動委員,“這周安排她罰掃,包幹區和教室二選一套餐。”打趣著說完,他拿著課本負手離開。
勞動委員握著粉筆看她,為難地問:“你要掃包幹區還是教室?”
教室這幾天都由男生負責,她才不會幫他們打掃呢,“包幹區。”
“好。”勞動委員把黑板上掃包幹區的兩女生名字擦掉,一筆一畫寫上覃音二字。
下午放學,覃音拿掃把下樓,正值校園人流最大的時刻,覃音拿著掃把,引人頻頻注視。
二班包幹區就是他們教學樓到馬路的那片區域,冬天沒有落葉,地上紙屑垃圾並不多。
覃音低著頭掃地,有學生經過,見她掃地就繞道而行。
她沒費什力,將垃圾裝進校園的公共垃圾桶,她準備再檢查一遍。
頭頂響起口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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