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燈光閃爍了兩下,忽然一下子滅了。緊接著是還在運行的冰箱嗡鳴聲驟然消失。
停電了?!陳韻然的手臂正要抽回來,卻被陸亦朗用力一拉。下一刻,她整個人失了重心,跌在他身上。
她掙紮了兩下,像在水中撲騰的鴨子,但對方鉗製著她,怎也不肯放手。
“陸亦朗。你別這樣。”良久,她的聲音回蕩在幽靜的客廳。
如果她能預料到,三年後會以這樣的方式和他重逢,她一定說什也不會接受這次的工作。
“你和袁敏,是什關係?”他立起身子,從後麵將她擁住。她終於得以坐起來,但卻被他的雙臂環扣在懷中。
這是一個很親昵的姿勢。
可兩人卻在說著不那愉快的話。
底下有車經過,天花板反射了燈光,如同波光粼粼的海麵。陳韻然盯著那塊地方,看著它被著涼,而後又重新黯淡下去。
一如他們之間曾經的感情,隻是轉瞬即逝的光輝。
“不說話。他養你?”他的手收緊了半寸,任由她的秀發在自己的鎖骨上撩撥。
“陸亦朗!”陳韻然恨恨地叫了一聲。他似乎是愣了片刻,鬆懈下來時,她掙脫了這個懷抱。居高臨下看著他,即便什也看不清,隻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
“三年前,我們就已經沒有關係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她已經失去了當年那樣奮不顧身的勇氣,更明白了自己和他之間的差距。
“我問你,和袁敏之間是什關係!躲我三年,就因為和他在一起?!”他站起來,雙手撫上她的臉頰,迫使她靠近自己。
陳韻然的淚水滲進他的指縫間,她隻是閉上了眼睛,帶著濃重的鼻音說了句:“對不起。”
對於白願如的事情,她自知虧欠。
“真沒想到,我們之間,最後就隻剩下這句話了。”陸亦朗的手抽離開,他跌跌撞撞摸到了門口,終究是打開門逃離了。
真的很愛啊。
不管是在酒吧還是福利院,他一見她,就控製不住想靠近她。
可她似乎是已經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他怎也想不到,她會和袁敏扯上關係。還是說,她麵對他,已經連多解釋一句都不願意了?
次日。
陳韻然去上班的路上,被一個熟悉的人攔住了去路。
“宇深。”她眉頭皺了起來。
朝陽升起,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宇深從門口走到她身側,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後,清了清嗓子道:“怎,最近和小陸又聯係上了?”
“沒有。”她快速否認,正要邁開步子,卻被宇深拽住手臂。
“他可是翹了班,在你家附近都租好房子了。怎,你們這是準備再續前緣?”
“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陳韻然一把掙脫了宇深,快步往前邁,對方卻跟了上來,繼續不緊不慢道:“你可別忘了,我這還壓著你的幾份東西!”
“你心要清楚,現在小陸是在走上坡路,你可千萬別再當攔路的!”說到這,宇深停下了腳步。但陳韻然卻徑直拐過了巷子,毫不留情將她=他甩在了身後。
他還真是勤懇,每過一段時間就要來問候和警告一下自己。這回還親自出場了。
但這些話於她而言,除了頭一年可以構成一定的威脅之外,現在就跟撓癢癢沒什區別。況且,她也不打算再介入陸亦朗的生活。
她很清楚,他們之間已經相隔太多,再也回不去了。
一整天,小歐都像失了魂一樣。
陳韻然隨口一問,他就將自己和女友鬧別扭的事情和盤托出。就連中午吃飯,也沒放過一刻她閑下來的時間,要討教怎哄女生。
“我都已經孤家寡人多久了,你問我還不如問領導。”陳韻然剛說完,領導就端著盤子從他們中間經過。
小歐聽後捂嘴偷笑,就近坐了下來。
陳韻然瞟了領導一眼,發現他走遠之後,才舒了一口氣坐下來。
“韻然姐,你現在嘴句句都是‘名言’啊。”
“別貧了,吃你的東西吧。”
“但是韻然姐,她真的是誤會我了。而且她把我養的眠眠都害死了,那隻眠眠可是我養了好久的小魚,就這樣,她還覺得自己沒錯!你說,我怎能原諒她?”
聽上去似乎是無解,但她卻陷入了沉思。
小歐還在一旁持續輸出:“可是這幾天,我真的太想她了。如果她願意來找我,我肯定跟她和好。”
兩個別扭的年輕人。
陳韻然居然覺得自己像是被撒了一把狗糧。她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想來想去,到底要不要去找她?”
難道,男生做決定也會糾結這久?她恍惚了片刻,忽然想起了陸亦朗。
小歐的回答擦耳而過,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袁敏的催命電話在晚上十點準時響起。
陳韻然開始有了大膽的設想:他一定是因為倒時差才來召喚她。
——睡了嗎?
典型的直男式開口。
但對方畢竟幫過自己太多,陳韻然端著良好態度,應了聲:
——還沒。
——張佳玉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重磅!陳韻然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去。那可是之前一直把“祝我萬壽無疆,孤獨終老”這之類的話掛在嘴巴的張佳玉。
她屏氣凝神,打開張佳玉的微博,果然看到了曬出的兩張結婚證。
——是不是很好玩?
袁敏的語氣聽上去,可一點都不好玩,甚至有些,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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