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冶是第二天早上才看見杜淮發的消息的,他昨天在外麵待的有點累,加上精神不振,所以回家就睡了,也沒什力氣,對於手機也不依賴,所以醒來後到小區外邊買完早餐才看見昨天的消息。
零零散散就幾條,方一固的,班級群的,還有杜淮的,他一眼就看見了。
吸了一口熱豆漿,把嘴的東西咽進去,林冶才空出一隻手來回杜淮的消息。
-昨天睡得早,沒看見。
他退出聊天界麵,正準備看看方一固給自己發了什,身前的光就被一人遮擋了一大半,林冶下意識抬起頭向前看去——是杜淮。
“你怎在這?”
東區到南區少說也有二十幾分鍾的車程,他來這,是有事?
林冶好奇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一臉倦氣,似乎是沒有睡好。
杜淮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帶著困意的目光閃躲開,訕訕地開口道:“我路過。”
很顯然,這話沒什說服力。
林冶也不拆穿他,指了指路邊的小攤:“你吃早飯了嗎?”
杜淮搖搖頭,他醒的很早,總共睡了不到三個小時,鬼使神差地就跑到這來了,他覺得應該是心理醫生的話起了作用——他該多和讓自己感到有安全感的人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冶在封閉空間陪自己熬過,杜淮現在對他有些莫名的依賴,醫學上將這種行為感受解釋為惰性,這種惰性讓他有些沉迷。
“吃什?”林冶問他。
“粥就好。”
林冶把人帶進了他經常去的一家早點,平時吃不進東西就來這喝點粥,這家的口味很清淡,甚至連麵條都不帶上一點辣椒,全是清湯麵。
“你喝什粥?”
他把桌子上的小菜單翻轉過來推給杜淮,對方在上麵瞅了幾眼,然後又推回去。
“你看著點,我都行。”
林冶點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自己平時就喝這個,也不知道杜淮喜不喜歡,等人把大半碗粥喝完,心的顧慮消失的一幹二淨。
等杜淮差不多把粥喝完,他起身去結賬,手腕被人抓住,轉頭對上杜淮疑惑的眼神。
“你幹嘛去?”
“結賬。”
“哦,我來吧。”
“不用,你慢慢吃。”語氣不容置喙。
說著,林冶就等對方把手鬆開,可等了半響,杜淮依舊保持著抓他手的動作,神色的不情願掩不住地外散。
杜淮的樣子,有點熟悉。
林冶掙開了桎梏,低聲說:“我馬上回來。”
說完,人就很快消失不見,杜淮虛虛捏了捏自己的手,手心空落落的,片刻,悶聲喝起了他麵前的粥。
是不是太逾越了?
林冶雙手插兜,時不時瞥一眼旁邊的杜淮,嘴的話不知道要不要說出來。
雖然林南現在不在家,但是杜淮要是跟著他回家,自己心還是不願意的,林冶一向不喜歡帶不怎熟悉的人回家,沒必要,也不想家沾染其他人的氣味。
正想著怎打發人回去,或者幹脆給方一固發個消息,讓方一固過來,自己找借口離開,但也隻是想想,並沒有那做。
兩人之間的距離短的可以忽略不計,肩膀稍微歪一歪就能碰上,這是杜淮刻意靠過來的結果。
微妙的氣氛保持了許久,林冶正要開口,話還沒出就被打斷。
不速之客總是喜歡挑不恰當的時候來。
“林冶,好久不見啊。”
有些粗獷的聲音攔住了林冶要和杜淮說話的趨勢,他轉頭看去,不耐的神情立刻表露在臉上。
陰魂不散。
李彥估計是找林冶很久了,在這守株待兔半天,身後還跟了幾個和他長的差不多的壯漢,嘴叼著煙,臉上還有與人打架留下的淤青。
林冶不想與人糾纏,何況對麵有好幾個人,把一隻手從兜拿出來,想拉著杜淮跑,對方似乎也是這樣想的,睨了眼李彥,伸出手拉住林冶的手腕,還沒等對麵幾人反應過來,抓上人就跑。
杜淮跑的很快,幸而林冶平時不是缺乏鍛煉的主,不然這會真的跟不上,喘著粗氣往後瞄去,李彥他們還是窮追不舍,雖然隔的遠,但保不準什時候就追上了。
杜淮帶著林冶拐進了巷口,等幾個人追過來的時候,除了一麵牆根本看不見任何人影。
“草,又給他跑了,小崽子我下次不弄死他。”
腳步聲和咒罵聲漸遠,杜淮放鬆了身體輕喘著,歪頭看向一邊癱坐著的人。
林冶氣息紊亂,嘴唇因為呼吸不暢而微微張著,可以看見抵在牙床上鮮紅的舌尖。
目光太過灼熱,惹的林冶側目,和身邊的人四目相對。
他蜷了蜷手指,發現根本舒展不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抓住的地方由手腕變成手掌,掌心的滾燙蔓延到心髒,不知道是因為跑太急熱的,還是因為穿的多了,林冶現在臉上有點悶。
他把手從杜淮掌心抽出來,拍了拍靠過陽台牆麵的肩膀,準備起身離開,又被再次拉住。
“你去哪?”
杜淮仰頭看著他,眼含了一絲恐慌,那種神情,使久違的記憶漫延在腦海。
林冶覷了眼被抓住的手淡淡說道:“杜淮,我們現在很安全。”
從那天杜淮被關起來之後他就有點刻意地靠近自己,甚至有點離不開的程度,且不說他們還沒有那熟,就單單是突然出現在東區這一點,就足夠令人匪夷所思了,林冶自認為自己可以偶爾的人性化些,但不代表他會願意成為別人緩解痛苦的藥劑。
小心思被拆穿,杜淮也不好再抓著他,鬆開了手站起來和人目光相撞,狡辯道:“我知道,他們走了。”
林冶歎了口氣,揉了揉手腕,對於杜淮這副裝乖的模樣真的是極其難以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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