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柏友山的心中疑雲密布,他的眼睛仿若無聲的閃電,審視著牧滿的內心。然而,牧滿的內心好似他永遠也觸及不到的城堡,總也猜不透她的真實的立場。也許,這跟她在日本學刑查有關吧?
刑查!
柏友山忽然想到這事兒了,陰笑了一下,:“如果沒人告訴你牧兄是否已醒,你可以用你的專業來判斷嘛!我記得,你好像在日本學的是刑查吧?”
柏友山認為自己出了一張非常好的牌,然而,他錯了。正是因為這句話,卻讓牧滿完全明白了,柏友山已經得到牧竹之已醒的線報了。
而此時,牧滿的被動局麵似乎讓她有些坐立不安,於是,她隻好:“好,既然是柏二爺您要求的,我立即回去調查!”
柏友山笑眯眯地看著她,擺了擺手。牧滿隻好知趣地退了出去。
牧滿知道柏友山是個極其陰險狡詐之人,她覺得,此時,柏友山一定會站在窗台上往下望,就好像當年她第一次來拳館進行考核時,看到的柏友山一樣。隻不過,現在的柏友山是在觀察她到底走了沒有,如果走了,往哪個方向走的,這一切,他都會盯著。
牧滿更清楚的是,在他確定她離開拳館之後,他一定會打電話給他的線報!而牧滿的直覺認為,這個線報,應該就是於無時。牧滿想去聽聽柏友山對那線報到底了什。
如果線報就是於無時,那他到底是怎知道這件事的呢?會不會跟那個護士有關呢?
牧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出了拳館,叫了一輛黃包車,坐上車,她故意揚起臉,攏了攏頭發,餘光卻瞄見站在窗口邊盯著她的柏友山。她在心中冷笑了一聲,便招呼那黃包車夫去往廣仁醫院的反方向。
黃包車夫跑到前麵,轉了個彎兒,直到完全看不見拳館了,牧滿卻讓他停了下來,給了他既得的車費後,便讓他離開了。
牧滿要回到拳館去!
拳館的地形她再清楚不過了,她知道柏友山的辦公室是在北邊,正對著街市,她從那翻牆上樓似乎不大可能。但是,他的辦公室是在整棟拳館的最東邊,對應的樓下卻是一個林蔭道,參大樹是最好的隱蔽空間。而拳館樓層的側麵恰巧有一個窗戶,應該可以從那翻上去。
於是,牧滿從拳館後方繞了過去,想著在一年多以前自己在學校的爬樓館那四層樓的高度都不在話下,可眼下這三層樓的高度卻讓她心中有些打鼓。
可是,時間不等人!再晚一分,也許就錯過了柏友山對線報的重要信息!
想到這兒,她抬頭望著這三層樓,眼睛快速地瞄準了幾個攀爬點,腦海中快速地用邏輯思維勾畫出攀爬路線。於是,她後退了幾步,一個起跳,翻了上去。
好在,平時三樓不會有人上來。
她輕輕地推開窗戶,躡手躡腳地貼在房門邊,門沒關,如果柏友山此時走出來的話,恐怕,牧滿要學於無時那樣想辦法吸附在房頂上了。
然而,她疑惑的是,柏友山沒有打電話,而是腳步來來回回地在辦公室踱著,那淩亂的腳步聲聽來,他應該內心深處十分掙紮。
掙紮什呢?牧滿不懂,既然有困惑,直接跟你的線報去啊!
還是,已經跟線報通過電話了?
就在牧滿貼著牆壁,以為自己要跟那麵牆融為一體的時候,她耳邊傳來柏友山拿起電話的聲音!
他開始打電話了!
電話是旋轉撥號式的,在柏友山食指轉動撥打中,牧滿側耳傾聽,似乎是一個四位數的號碼。牧滿心中正覺得奇怪著,卻聽見柏友山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似乎有在刻意壓低,不過,卻依然能聽見他:“他到底醒了沒有?”
很明顯,柏友山是在跟線報通話!而他詢問的,正是牧竹之的真正情況。看來,剛才牧滿那幾句話確實讓他心中起了疑慮。
“廢物!我要的是可靠的消息,而不是聽到‘可能’二字!”頓了頓,他又:“你立即給我去調查!如果他已經醒了,你應該知道接下來要怎做!”
到這兒,牧滿一驚,果然,柏友山想害死牧竹之!
“這件事你別跟我討價還價!他要是醒了,最大威脅就是你!我總覺得他家上下都在找你,你覺得,處理牧羊犬這件事,是為我做的嗎?是為你自己!”
牧滿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睛看著身後的那麵牆,聽到這兒徹底明白了!
很明顯,線報就是於無時。更明顯的是,於無時真的會話!
就在牧滿被柏友山的這幾句話震驚地動彈不得的時候,卻聽見柏友山重重地掛斷了電話,她一驚,從三樓窗口那翻了下去。
好在,那幾個攀爬點找得很準,她並沒有傷及半分。
她的心此時卻震撼極了,雖然心中早就隱隱覺得於無時應該是能話的,可事實沒有擺在麵前,她總是保有那一分的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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