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在陽光與清風,幾輛車以一定間隔在田間窄路趕程,蒼愆靠在副駕昏昏欲睡,突然感覺車停了下來。
她睜開眼,正好看見喬楓眠從前麵的白車中邁出,走去路邊一個臨時塑料棚說著什。
“怎不走了?”女人喃喃。
程菲鬆開方向盤解釋:“這兒是片瓜園,喬隊說下去看看,蒼科長,我也想去。”
蒼愆早飯吃得難受,有點暈車,見此機會也好下車透透氣,“都去看看吧。”
棚邊的方形木板寫著“十元三斤,先嚐後買。”
蒼愆呼吸到新鮮空氣,感覺好了不少,那邊喬楓眠剛掰開一個香瓜,甩掉了籽,分開給各自嚐嚐。
她眯著眼睛走出來,分給蒼愆一塊,見她神色懨懨,邊吃邊說:“暈車了?嚐嚐,挺甜的,比城的新鮮多了。”
蒼愆咬了一口,看小芳幾個迫不及待去田親自摘的動作好笑,她抹了把飄到嘴邊的碎發,和喬楓眠一起去看賣瓜大姐稱重裝袋。
“你買多少錢的?”蒼愆吃著東西說話不受影響。
“二十的,這兩個瓜都有一斤多了,二十塊也買不了幾個,但是多了又吃不完。”
蒼愆吃完一塊,抽出紙巾擦了擦手,也買了一份。她把袋子遞給喬楓眠,請她幫忙:“你幫我送給小紀和祈安吧。”
喬楓眠莫名其妙:“怎?你不回家?”
她掃了一圈周圍人,其他家夥大都對著剛摘的水果正新鮮著呢,湊近蒼愆耳邊,小聲說:“惜君說紀窈覺得你最近在躲著她,這是真的嗎?怎了?你倆不是挺好的?”
聽到某個名字,蒼愆神色微動,下意識快速眨了幾下眼睛,好似在想應答對策。
“沒躲,忙。”
“騙傻子呢你?”
“騙你呢。”
喬楓眠:……
蒼愆笑她的自己挖坑自己跳,進一步解釋:“我姐約我晚上一起吃飯,再說了,那是我自己家,有什躲不躲的。”
喬楓眠沒打算放過她,趕在人上車之前追問:“那你和紀窈現在是什關係?”
蒼愆費解地想了想,一字一頓道:“房東和租客?”
喬楓眠:……
她一臉吃瓜的表情點著蒼愆心口:“不對勁,你這有事。”
蒼愆粗糙的偽裝被戳破,搖搖頭無奈低笑。
從市局出來,佟敬柔和喬楓眠的車相繼駛出大門,駕駛室的平安結微晃,她轉著方向盤給一家私房菜打電話。
“劉阿姨,我昨天預定的湯怎樣了?”
“已經煮好了保溫著呢,用的都是對女孩子好的新鮮食材,小佟放心吧。”佟家是劉記私房菜的老顧客,佟敬柔在這兒更是從小吃到大,劉阿姨一直偏愛她,把人當自己女兒養。
“那好,我還有十幾分鍾去取。”
一路開到醫院,喬楓眠輕車熟路地拐去停車場,緊接著後視鏡闖入了一輛眼熟的吉普,喬楓眠下車,正對匆匆趕來的佟敬柔。
“你(您)怎也來醫院?”
二人同時發問,又不知誰先回答比較好。
喬楓眠把鑰匙環套在食指,隨便指向一棟樓,重複著說過好多次的謊話:“室友在這兒工作,我來接她下班,你呢?”
佟敬柔和她離開停車位,抬了抬手中的保溫桶,說:“我女朋友在這兒住院。”
女朋友……
喬楓眠對她的風輕雲淡微微詫異,自己東躲西藏慣了,見到人家大方戀愛的居然會是這個反應。她沒有急於尋求同胞,隻是稍稍點頭對她表示理解。
門口分別,佟敬柔一個人走向住院部,喬楓眠邁進鬧哄哄的門診大廳。
病房,嬌弱的女人看見佟敬柔來了立刻放下手機撒嬌,嗲得佟敬柔一身雞皮疙瘩。她冷淡地抽出手臂,盛出小碗湯放涼。
瘦的像一把骨架的病人去拉她衣角,佟敬柔緩緩笑了,女人看見她波瀾不驚的眼睛,下一秒卻給二人的關係做個了斷。
“分手吧。”
營養湯清寡,飄著帶香味的熱氣。
女人虛弱又驚訝:“為什?我剛做完手術,你要在這個時候和我分手嗎?”
佟敬柔沒抬頭玩著手機,點開自己的社交賬號,取關這位網紅女朋友,並發表了一個分手聲明,結束這段幾十天長、除了幾句聊天再無其他的戀愛。
不對,自己還給她轉了幾筆錢。
解決完一切,佟敬柔起身,將椅子歸為原位,平靜地回答她的質問:“宮外孕手術,你說我為什分手?”
她沒有管那同樣年輕的女孩是什表情,徑直離開了病房。
每天上演人生百態的醫院,到處都是消毒水味,佟敬柔忍受著鼻腔的刺激,像小時候跳房子那樣,從樓梯一格一格地下了樓,遇到一個光頭原地打轉的女孩。
她麵色焦急,走路一瘸一拐,寬鬆的褲腿露出假肢,佟敬柔看到她綁著腕帶的手,走過去蹲下,不帶同情與憐憫地微微仰視女孩,給她看過自己的證件,柔聲問:“小朋友,你的家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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