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愆秉持著勞逸結合的理念,坐了一會兒,躺了半天。
紀窈難得學校沒事,孩子又不在身邊,她睡相酣甜,看得心欲望長草的蒼愆也困了。
一覺就到了下午,房間安靜又閑適,蒼愆靠在床頭回複了幾個關於“開後門”的投稿,對性教育的任重道遠已經麻木了。
她理解每個人或多或少在性上都有一些獨特癖好,比如自己,喜歡浪潮湧來時的密吻與相擁,喜歡纏綿過後夜晚的輕聲私語。
但與屎有關的……還是算了吧。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現實中美感的性生活,不想早早逝去。
紀窈窸窸窣窣地翻身,把自己折得像一隻熟透的蝦,大氣的五官埋在長發,蒼愆伸手幫她撥了撥。
“醒了?”
“嗯……”
紀窈茫然地睜開眼睛,眸霧蒙蒙,應答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覺。
蒼愆看得心柔軟,指背揉了揉她溫潤的麵頰,兩個人像說悄悄話一樣。
“餓?”
“有點兒。”
“想吃什?”
“火鍋。”
“好,我去準備。”蒼愆關掉手機掀開被子,記得家還有好幾種底料,也不知道食材和飲料夠不夠。
她心正盤算著,聽見紀窈悶在被子的聲音,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紀窈說:“謝謝房東。”
好啊,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蒼愆穿了拖鞋快走,怕她給房東前麵再加限定詞,比如“能做愛的……”。
怪就怪自己好色,怪不了別的。
蒼愆罕見地被鬧個臉紅心跳,鴛鴦鍋一半骨湯一半微辣,隻有肥牛卷夠吃,所以她趕緊外賣下單一些毛肚蝦滑之類的東西。
青梅酒倒在玻璃杯清澈透明,紀窈趿拉著拖鞋出來坐等吃飯。蒼愆執著玻璃杯一飲而盡,酸甜冰涼,意猶未盡。她坐在紀窈對麵再倒一杯,手機劃得飛快,舔舔唇興奮地說:“吃冰淇淋嗎?趁祈安不在。”
紀窈:……
紀窈:“吃。”
蒼愆:“那多買幾個,誒,對,一會兒吃完飯你把車借我開一下吧。”
紀窈的一舉一動都很慢,透著沒睡熟的慵懶,慢條斯理地指著蒼愆的杯子說:“去哪兒?你喝酒了。”
蒼愆後知後覺才知道自己喝的是酒,甜甜的,她還以為是青梅汁。
“去趟敬老院,看我媽。”
食材送到,濃湯滾著各種美味,微辣的湯底將嘴唇染得熱情,紀窈夾了幾片魷魚進去煮,喝了一口酸梅湯解辣,“我送你去吧。”
“可以。”
“話說起來,這還是你第一次和我提你家的事。”
“是?”
沉默隻會讓二人的關係更尷尬。
蒼愆從來不會避諱自己家的情況,但竟從未在她麵前提起,這讓自己多少也有些意外。
畢竟,如果非要在朋友分個親疏遠近,紀窈和喬楓眠都是最近層的那種。
蒼愆笑,自己為什會覺得意外呢,如果自己不主動提,小紀也不是會主動問的類型啊。
她夾起一片鴨血,細細道來:“我媽是前省廳法醫蒼生,但是我們倆沒有血緣關係,我是她撿來的,她也是我姥姥撿來的,我們家家譜目前就這三個人,她們也都沒有伴侶。”
這個答案好像並不讓人覺得奇怪。
紀窈不善言辭,握著盛了酸梅湯的杯子,憋了好半天才說:“哦。”
“……噗。”蒼愆笑著搖搖頭
紀窈:……
蒼愆收斂了笑意,吃得差不多了,靠在椅子上,繼續說:“我還有個姐姐叫施月修,是現省廳法醫,如果家收到莫名其妙的快遞,毫無疑問,都是她。比如這個。”
她晃了晃手的青梅酒。
品著青梅酒的身姿有幾分矜貴,“不過……不是我不孝順,去養老院是我媽自己的選擇。”蒼愆用手指敲了敲頭,青梅酒升起的氣泡撞開回憶,“我讀大學的時候她出了車禍,撞壞了頭,她怕我有負擔,在還能正常思考的時候安排好了自己的晚年。”
她的眼底播放化為煙塵的往事,空氣凝縮了沉重。
紀窈抿著嘴唇,像聽課一樣認真,思來想去,還是用從蒼愆那兒學會的方式,磁音撩撥,“那你想要個擁抱嗎?”
蒼愆從思緒中抽離,隔著蒸汽看她朦朧出塵的麵容,慢慢彎了眼睛,張開手臂,“好啊。”
停好車,蒼愆提著一箱牛奶和應季水果,簡單的白色t恤搭深色休閑西裝,手指搭在車門上,“我盡量不讓你等很久。”
紀窈善解人意,“沒關係。”
養老院比年輕人的群居地更有人氣,七老八十的大爺顫顫巍巍對弈,撲克和麻將一夥接著一夥。
蒼愆在這群老太太中間尋找頭發最黑、人最精神的那個。
老太太坐在輪椅上,一頭卷發,將麵前麻將激動一推,揚聲炫耀:“胡啦!”
蒼愆搖搖頭,將東西交給負責蒼生的看護人員。
阿姨接了她的紅包,笑:“蒼小姐,您姐姐也在這呢,正在後廚給老太太做飯。”
施月修也來了?
蒼愆根據阿姨的指引找到後廚,不是備菜時間,僅有一個女人在麵忙碌。
“姐,你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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