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這次的幫助,之後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江魚的聲音有些低啞,他從出生長到現在,十八年餘,最痛苦的事就是腺體發育異常和引發的種種病症。其他方麵無論是物質還是別的什他都不曾有過欠缺。或許他曾經覺得父母的愛有些窒息,也萬萬沒想到他的個人意誌在父母眼中是微不足道的。
他知道顧瀅是堅定的理想主義者,顧瀅的理想主義是見過困苦之後仍心懷理想,而他的理想主義相對顧瀅來說實在是高高在上,不接地氣。
“那就靠你自己咯,”
盛雲茜笑眯眯的,看上去已經完全放下了。她比江魚大上三歲,這會兒居然顯露出一點當姐姐的成熟感。
“顧瀅不容易,你既然選擇把她拉進來,就要做好心理準備,還有……”
她頓了頓,似乎在琢磨這句話說出來是否合適,
“可以試試找助力。”
兩人的談話很短,盛雲茜被家的車接走了。江魚站在原地調整了表情,幾乎是顫抖著給顧瀅打了電話。
精神在手機提示音中逐漸變得緊繃,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幾秒也可能是半分鍾。電話終於被接通的時候,他才重重吐出一口氣,一手撐在了牆壁上,差點站不穩摔倒。
通話很短,江魚表情幾變,等他終於把嘴角揉出一個笑,才向酈筠走去。
顧瀅被救出來了。
她沒有受傷,隻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顧瀅是外地人,千迢迢來這上學,本地沒有任何親人,朋友也多是在學校認識同學。被帶走的時候她本以為是人販子,為了保命她掰斷了一個黑衣人的小指,還咬傷了另外一個黑衣人。
直到她被關進一間屋子,這並不像是人販子用來暫時儲存“商品”的倉庫,反而相當華麗,濃濃的不安在顧瀅心蒸騰,像一鍋滾燙的水把她的心髒燙出數不清的水泡。
好在她隻被關了一天,就算沒有提供水和食物,一天也餓不死人。
被救出來的時候顧瀅沒再看見黑衣人,她的頭腦尚且清醒,就這一路睜著眼被送到了一間私立醫院。
等一瓶葡萄糖吊完的時候,她接到了江魚打來的電話。被帶走時顧瀅的手機被收走了,但是沒有損壞,等她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手機又被放在密封袋送到了她手邊。
數不清有多少個未接,她還沒來得及回撥就又接到一個。
通話很短,她能聽得出江魚現在情況不太好。
被關起來的時候她想過自己是不是得罪了誰,這她人生地不熟,隻有一個確定關係半年多的男朋友。顧瀅心髒發緊,一陣一陣的心悸讓她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她隻是個普通人,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自己會經曆這些。
虞景氾和盛雲柏都沒有露麵,顧瀅直到出院也不知道是誰救了自己,給自己安排了最好的病房,還留了一周的住院費用。
·
虞景氾在明心值班,聽說江魚已經一周沒有出現在學校了,不知道人去了哪。被江家夫妻關起來了也說不定。
“宿主,我覺得不是……”
“怎?”
“江魚已經向江家夫妻服軟了呀,他把這些事都告訴了顧瀅,但是顧瀅並沒有選擇分手,然後江魚就給顧瀅安排了好多保命的手段……”
z的聲音死板又活潑,聽上去還挺割裂,
“而且,宿主不覺得江魚這是在躲你嗎?”
虞景氾寫字的手一停,鋼筆在桌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江魚知道我留下的東西了?”
“是這樣的。”
“他……這是覺得對不起我?”
“大概率吧?整個江家隻有他跟聞醨最要好,平時沒事都要找聞醨聊聊天,現在知道自己享受到的東西都是喝著聞醨的血才有的,但凡有點道德感都會這樣……吧?”
虞景氾並沒有過多糾結這件事,反正顧瀅這次已經安全了,下次死亡節點還沒影兒呢,這段時間就讓江魚自己去找父母斡旋吧。
虞景氾本以為會先收到江魚的坦白,沒想到卻先見到了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曆承安。
“你來找我做什?”
虞景氾接到了曆承安的電話,
“我現在可是在假期。”
曆承安要請虞景氾吃飯,選的地點還照顧到了虞景氾在明心過來的距離。
虞景氾沒有來過這家私房,在一個不起眼的巷子,整潔又清幽。推門進去的時候,有人正候在門口,引著他去了包廂。
這包廂也裝修得文雅大方,人在邊吃飯也不顯得封閉和逼仄。
“怎想到請我吃飯?”
曆承安和虞景氾都是江家養著的醫生,不過兩人的領域並不相同,平時見麵也不算多。上次見麵都已經是大半年前虞景氾剛從醫院睜眼的時候了。
“來完成一個任務。”
曆承安比虞景氾大上兩歲,穿著件襯衫,頭發不長,眉眼間卻藏著世家公子的矜貴和清雋,和這件包廂的氛圍若合一契。
“嗯哼?”
虞景氾抬眼看他,眼神間本來帶了點疑惑,聽到他這說恍然想起一件微妙的事情。
“什任務,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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