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了兩圈之後蔣如意總覺得別扭。她做不到那坦然地麵對一個強吻過她的成年男性。
何況,這個男人無論從智力還是財力上,對蔣如意都是全方位的碾壓。
第一感覺往往會在人際交往中先入為主,蔣如意對程聿霖的印象並不良好。這是一個資本二代,有著英俊的麵容,是霸道總裁在現實的映射。過往的二十四年的生存經驗告訴她,她從來拿的都不是女一號劇本。
蔣如意爬上岸,坐在岸邊靜靜發呆。男人穿著泳褲,帶著泳鏡,今天的裝備至少看上去真的像是來遊泳的。
點點星光投射在淡藍色的溫泳池上,男人遊上遊下的身姿至少證明著這個已過三十的男人還沒有發福。也是,有錢有閑的人怎會缺乏身材管理,連肥胖都是伴隨著窮人的並發症。
“餓了?”男人從泳池站起來。
“餓了。”
如意的酒精此刻還在頭部的血液中集合,她抬頭看向男人,星光在他的眼睛閃爍。
“換身衣服,我帶你吃點飯去。”男人嘴唇微啟。
“拉我起來。”她伸出雙手,男人一把拽起。
如意朝房間走去,程聿霖從後麵追了上來。
“披上浴巾。”沒等如意同意,男人便將浴巾披在如意肩上圍了起來,兩側的腰線格外需要裹起來。
化了一個淡妝,仍是上午那襲長裙。沒辦法,行李還跟著劇組的車不知在哪飄蕩。快要七點,程聿霖遲遲沒有動靜,肚子已經發出抗議咕咕作響。
如意趴在床上,盯著電話,如果主動打過去是不是會掉價?
【下來】
【一樓大廳】
stevencheng發來微信,蔣如意這才知道這個僅三天可見標簽為h師的微信主人是程聿霖。怪不得之前看這個名字眼熟,百度詞條的搜索記錄見過。
如意拎起床上的香奈兒cf衝下了樓。
程聿霖終於沒再斥責下屬,整個大廳除了兩個前台低頭不知道忙些什之外了無一人。
“想吃什。”男人從沙發上起身,又是一條牛仔褲配上簡約卻價格驚人的短袖。
“你吃日料。”蔣如意懷念起大學時經常去的一家日料店。
小店在一家犄角旮旯,男老板是日本紀錄片導演福田以藏,在中國拍攝紀錄片的時候結識了同是導演的女學生。二人一見鍾情,火速走向了婚姻的殿堂。
紀錄片的拍攝工作往往是一場時間上的拉鋸戰,一個跟拍對象往往要耗費著數月乃至數年的精力。影視市場對紀錄片的興致平平,不是每一部紀錄片都是《舌尖上的中國》,更多的紀錄片是underground地下的狀態。
知道這家紀錄片的存在是源於夫婦二人在h師的一場紀錄片講座。蔣如意到了階梯教室才發現主講人竟是自己經常去的日料店老板福田大叔。紀錄片的工作難以維持二人的生計,夫婦二人甚至一度需要用日料店的收入反過頭去拍片。
情節難以維持溫飽,寸步難行。可能正是受福田夫婦的影響,許子揚極力反對蔣如意轉行做編劇。
和許子揚分手後,如意也是許久沒有踏進過這家日料店。福田叔的用料極鮮,是魔都少有的千元左右的高品質日料。許子揚每每拿了獎學金總是要帶如意來大吃一頓,如果如意請他吃了飯,他更是要回請過來的。
這一來一回,二人便成了這家店的熟客。
蔣如意再次踏進這家小店的時候已覺隔世。福田叔也已經忘了蔣如意,忘了許子揚,為麵前的兩人送上了職業微笑。這樣蔣如意覺得不必刻意躲避些什,便和程昱霖安心吃飯。
“你哪來的我的微信。”蔣如意發問。
“ppt上的啊。”程昱霖研究著菜單。
“不如我們點omakase。”
“可以。”程昱霖合上菜單,直盯著蔣如意。
“有興趣加入立岩影視?”程昱霖提出了這一個邀請實在是出乎如意的意料之外。
“程總在招兵買馬嗎?”如意放下手中的梅子酒,對上程昱霖的目光。
“可以這說。”
“什職位?”
“首席編劇。”
蔣如意覺得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自己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一個資本家問你要不要去做核心技術管理層。
“你看中我哪點了?”如意直接發問。
程昱霖淺笑,舉起酒杯沿著杯圈默默打轉。
“《常生》是我第一個劇本,這是一個團隊項目,我也就參與了20,算上跟組精力勉強算是30。這都算不上是我的處女作,程總這信任我,讓我一個毫無經驗的人去當首席編劇?”蔣如意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你蠻可愛的。”程昱霖避而不答。
女孩兒的眉頭緊鎖粉麵飛紅,方才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了。
“你蠻討厭的。”說罷便一言不發埋頭吃自己餐盤的食物。
兩人的清酒續了一杯接一杯,吃完飯蔣如意才想起來要叫個代駕。
“你會叫代駕嗎?”蔣如意問道對方。
服務員追了上來:“蔣小姐,這是一份銅鑼燒您請收下。”
蔣如意被風吹起了半邊臉,原來福田叔還記得自己。
程昱霖伸出接過銅鑼燒,一手將少女的長發溫柔地撩到耳後。
“替我謝謝福田叔。”服務員點頭離去。
“走回去吧。”程昱霖開口說道。
“我腳疼。”女孩撇了撇嘴。
“走不動道。”又補充道。
“那我叫司機過來。”程昱霖掏出手機。
“要多久啊。”
“應該二十分鍾左右。”
蔣如意伸手抓住了程昱霖要撥打電話的手。
“我說走路多久啊。”
程昱霖笑了,蔣如意很少見到他漏出牙齒的大笑。所有的場合所有的場景,無論是照片還是真人,程昱霖給人的低氣壓從未消失。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