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昶看著若耶，不論是表情的言語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若耶眼尾挑起，嘟起唇:“若是神族眾君都如你一般，天上地下可還有人能入得了神君們的法眼？”

    “在下已有愛人。”

    “那個鈴鐺？”

    若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聲音陡然拔高:“他現在這幅模樣還能滿足你嗎？”

    司昶皺了皺眉，盡量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這次在下來冥界就是想求您幫忙。”

    “噓——”若耶扭著身子，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身體前傾，離司昶近在咫尺:“不如和我試試？”

    “在下心中隻有一人，再裝不下他人了。”

    “我不要你的心，你要是陪我玩得高興，我就幫你。”

    “我可以用我的命換他的命，唯獨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

    “這忠心？”

    司昶點頭，不容置疑。

    若耶伸出一點小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就……讓我吃了你，吃了墮神，我便能青春永駐，作為交換我幫你複活阿觀，好不好？”

    “阿觀”兩個字從若耶的口中說出，司昶抬起頭，他相信這個女人知道關於他的所有事。

    “好。”

    若耶愣了愣，瞬間張開血盆大口，鋒利的牙齒閃著寒光，嘴角咧到耳根，看上去駭人至極。

    來福被嚇得躲在司昶的脖頸後，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等了半天，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隻是耳邊傳來若耶刺耳的笑聲。

    “小戰神，你不怕我？”

    “你並不想吃我。”

    “你怎確定？”

    “因為你太寂寞了，隻是想捉弄人而已。”

    若耶坐了回去，倚靠在背後的木椅上，收斂了自己猙獰的表情。

    “你怎知道？”

    “我沿著黃泉而來，從很遠就聽到了這喧嘩熱鬧，但進來之後卻發現這很寂寥，也就是說你剛剛是在自導自演，如果一個人長時間呆在這樣一個地方，即使是神也會瘋的。”

    “會瘋嗎？”

    若耶陷入沉默，她實在是活了太久了，每天隻能呆在這一畝三分地，給

    死去的眾人判定生前善惡，她很想出去看看，更想走出這，但是她隻能通過法術對這樓閣之外的世界進行窺探。

    “小戰神，你真的愛他嗎？你要知道，神的一生很長，如果隻在一個人身上浪費時間，那等你厭煩的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司昶十分鄭重:“對我來說，和南無觀在一起並不是浪費時間，如果你真的愛過一個人，那你就會覺得和他在一起時間過得飛快，怎都會覺得時間不夠用。”

    “我從來沒愛過誰。但我看到過古往今來到我這的魂魄沒有多少是對另一半毫無怨言的。”

    “我自然也有怨言，我埋怨他為什這傻，沒什為了我而死，我……舍不得啊！”

    若耶歎了口氣，朝著司昶招了招手:“跟我來。”

    司昶站起身，從懷拿出銅鈴，銅鈴清脆的聲音響起，司昶自然而然的勾起嘴角。

    “別傻笑了，跟上。”

    若耶走在前麵，又開始發問:“知道枯木逢春嗎？”

    司昶點點頭:“萬物周而複始。”

    “不僅僅是周而複始，而且要有雨露陽光。”

    “阿觀現在就是枯木對嗎？”

    “是的。他幸虧留下了神識，不然消散盡了，你還要費上個千餘年去拚湊他。”

    司昶有些激動:“您有辦法了對嗎？”

    “隻要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什是沒有辦法挽回的。”

    “太好了！需要我怎做？”

    若耶走到一處牆壁前，屈起手指敲了敲:“開。”

    牆壁沒有任何變化，但是若耶卻抬腳走了進去。

    來福小心翼翼地在司昶耳邊道:“好厲害啊！”

    若耶剛剛走進去又探出頭來:“小家夥，我喜歡你的讚美。”

    來福本來就有些怕她，可能是鬼的天性，見到若耶就覺得汗毛倒豎，這下子被若耶誇了一句又被嚇得不輕。

    “這怕我做什？”

    來福磕磕絆絆:“姐姐，你會不會把我收走啊？”

    若耶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叫她姐姐，一時間笑聲在房間回蕩:“小家夥，姐姐怎舍得就這收了你呢？你這可愛要不要姐姐賜你一副身體然後和你的相公白頭到老啊？”

    來福睜大了眼睛，閃亮亮的:“可……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可以啊！不過有條件哦！”

    “什條件？”

    若耶又把手指放在唇邊:“噓——秘密。”

    來福點點頭，立刻噤聲，他有點希望這一天能早點到來。

    司昶穿過滿是雕花的牆壁，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這更像是一個市場，巨大的空間擠滿了席地而坐的商販，如果沒有頭的身體和腐爛白骨也可以算作商販的話。